“僵尸,尸人,以及,阴流子。”
沧海方丈苍老的面孔古井无波,似知晓陈之流会提及此问。
“城郊僵尸不是你能对付的。”
陈之流错愕道:“连罗隐寺也束手无策?”
“城郊僵尸来自西域边疆,其真实身份是百年前的边疆皇族,如若我猜测不错,是皇宫中的人将它带出了城,使它雌伏于城郊,不断袭击路人,并吞食其血肉,乃至成长为现在的飞僵。”
“飞僵?”
“僵尸在西域诞生,便经历了如此演化过程,由最初的紫僵、白僵、绿僵、毛僵,乃至最后的飞僵,飞僵是已知僵尸的顶点,其具备千年的法术能力,不惧怕阳光和刀剑,甚至可以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陈之流张大了嘴,“那不神仙吗?”
“可以这样说。”沧海方丈顿了顿,“当僵尸成为了飞僵,那已经是另一种层次的生物,甚至可以说是残暴的半仙!它虽然已经具备了灵智,但其本性中的嗜血与残忍依然残留着,可以说是为祸世间最大的邪物之一。”
陈之流深思片刻,才想到沧海方丈的话中不合理之处,“这个飞僵是百年前的边疆皇族,怎么会突然有了千年的道行?”
方丈叹了口气,“恐怕它是别有用心之人养出来的!”
“皇帝?”
方丈摇了摇头,“恐怕皇帝虽然知情,却也不是实际的核心人物,要将一只百年毛僵推演至飞僵,过程何其复杂,需要埋下的伏笔与投入,又岂是现在年轻的皇帝能够做到的?当然,除非他还在娘胎里就做了这个谋划。”
“那这只飞僵为何会一直在城郊游荡?以它的能力,不是能以飞入城中,肆意屠杀百姓吗?”
“这恐怕就是阴流子的手笔了,也只有他们这种有通天手段的邪道才能做到,却不知他们为何要如此。”
“方丈能否介绍一下阴流子?”
“阴流子最早出现于两百年前,当时朝代变幻,战乱频仍,阴流子趁机崛起,并不断壮大至今,两百年来,诸多惨绝人寰的大事都有他们的影子。”
“那三十年前罗隐寺的遇袭?”
沧海方丈摇了摇头道:“非也,邪物虽然都有邪气,但那邪气却是全然不同的,当年袭上山的邪气并不属于阴流子的。”
“话说回来,皇宫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引入飞僵,然后同阴流子与虎谋皮?”
“恐怕是年轻人的皇帝有了一些恐怖的想法。”
陈之流暗暗点头,这与他们的推测不谋而合。
“城中的尸人事件?”
“尸人是那飞僵的手笔,只不过当时它还只是普通的毛僵,咬伤抓伤人便会将其变为尸人,城郊大量的尸人被有心之人利用,用什么方法带入了城中。”
陈之流点头,忽然表情一滞,“那毛僵哪怕抓伤人也能将人变成尸人?”
方丈点头,看着陈之流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莫非,陈施主被抓伤过?”
陈之流点头,然后掀开后背给沧海方丈看。
“阿弥陀佛,”方丈道,“陈施主背后并无任何伤痕。”
陈之流往后摸了摸,发现竟真是光滑一片。
“奇怪……”
“施主自另一个世界而来,应该是对尸毒天生就具有一定的抵抗性吧。”
只好这样理解了。
“方丈身为佛门高层,难道对那个飞僵,就没有一点联合道门行动的想法?”
方丈无奈道:“当今时代,邪物纵生,可降妖除魔的大师却一个个逝去或离开隐居,而年轻一辈能扛起大任者却少之又少,如若真有大师在,又岂能让那飞僵在城郊为祸一方?”
陈之流沉默了,方丈此话既道出了无奈,又对自己进行警醒,你不就是年轻一代吗?你也要加油为降妖除魔的事业努力啊。
“方丈,我还有一问,昨日在都城之中,我们遭到阴流子的高手王七的伏击,被该命悬一线,正是罗隐寺中传来的阵阵佛音震退了王七,我们一干人这才逃过一劫,却不知是哪位大师出手相助?”
苍海方丈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竟然是方丈?我就说江湖传闻方丈不会法术,那都是笑掉大牙的假消息。”
“阿弥陀佛,贫僧真不会法术。”
“不好意思方丈,我收回我的话。”
“春生?”陈之流一惊。
“春生是本寺百年才出世的佛法天才,那日春生正欲上厕所,突然感受到了你们那处传来的滔天煞气,便来询问我,我粗磨算了算,便知跟你有关,于是赶忙让春生施法震退煞气。”
“那真是多谢春生大师了。”
方丈摆了摆手,“只要不请他再吃泥巴就行了。”
陈之流尴尬得挠了挠头,“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方丈的法眼。”
见疑惑被解答完,陈之流起身便道了声别,准备下山了。
方丈却神秘道:“陈施主先莫急着走,我还有一物想给施主看看。”
陈之流不解:“方丈且出示吧。”
方丈却神秘地说:“陈施主先在寺中休憩一晚,明日正午我再带施主前去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