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乌云密布,将天空遮的无月无星。
西陵城内,却是一片泾渭分明,城西城东这两个富人之地,许多人正约着三两好友围炉煮酒,好不快活。
可城南,赤贫之家的众人早早便已然入睡,裹着薄被,仍能感觉到些许寒意,在睡梦中,这些人依然在期盼着明日大玄军方组织的施粥。
白良德的院子内,不似城西其余富户那般灯火通明,也不似城南之家一般无一丝光亮。
昏黄的烛火倒影下,那几个鸟笼里不知是何种类的生物突然有了反应,就像遇到大敌一样不停的跳动起来,朝着笼子撞击,动作略显急躁。
白良德端坐于一桌美酒佳肴面前,看着鸟笼内的动静后,随即举起酒杯,对着树旁的一处阴影笑了笑,道:
“听人说,你很好酒。怎么,上好的美酒都已经为你温好了。不肯出来与我白某饮上一杯?”
白良德话音刚落,如夜枭般的怪笑就自阴影处传来。
少许。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自阴影中走出,踏于雪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就像风一样轻轻的飘了过来。
待到落座,白良德也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对方脸色苍白的就像大病未愈一般,眼睛的瞳孔也和常人大不相同,和正常人相比,他的眼睛更接近于蛇的竖瞳。
他的耳垂上还带着一副造型奇特的古铜色耳环,隐约间可见是双蛇绕剑的模样。
将笼子内跳动的生物收入眼中,笑了笑道:
“唐君嫡孙?的确有些手段!”
来人的声音很难听,就像脖子受了重伤,说话只能用声带强行扯出来的一般。
“多谢夸奖,但在西陵城,我的名字叫白良德。”
顿了顿,白良德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对了,在西陵城,我还算有些名气,而且是乐善好施的好名气。大玄施粥,我也施粥,我施粥比大玄还早。此地百姓也愿意给我一个薄面,称呼鄙人一句,白大善人。说实话,我更喜欢后面这个称呼。”
将一杯美酒倒好,递到对方面前,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白良德是一个好人。一个修桥补路,赈灾济民的好人。没有我,这百姓们可要怎么活啊…”
竖瞳男人闻言哂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白良德自诩为“好人”而发笑,还是嘲笑那些被蒙在鼓里的百姓。
将摆在眼前的美酒一饮而尽,竖瞳男人沉声问道:
“你是不是好人自有公论,你可知道我此行为何而来?”
白良德闻言脸色一沉,还好烛火昏暗,对方也并未察觉他脸色的变化。
迅速将内心恢复平静后,白良德起身给对方倒酒,缓缓道:
“西陵、安宁、九山三县,终归是蛇君的地盘。我们此次在此地的行动,多有逾越之处,伤了他的根基,蛇君需要一个说法。”
竖瞳男人接过倒满的酒杯,低声道:“你这个好人知道就行,那也不枉我这次不远千里奔波而来。”
“看在你是唐君嫡孙的份上,这次,你就自罚两杯,如何?”
话落,对方将白良德面前的酒杯斟满,一对竖瞳死死的盯着白良德。
白良德没有多作犹豫,痛快的将摆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杯酒喝下,将酒杯放于桌上。带着询问之意开口问道:
“命令是我下的,西陵此事就此翻篇,是否可行?”
正在给他倒第二杯酒的那只手闻言顿了顿,随即冷冰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