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距离腊八节还剩五日。
早间,冬日的天空难得放晴。
鄢水河上方,水面被朝阳照耀的全是金光,如同一块巨大的金腰带一般。
虽然朱镇英内心深处的冲阵之心已经难以抑制,但他还没有无脑到大清早的便让人发起进攻。
用上好的青盐漱了漱嘴,在随从的帮助下将战甲佩戴整齐,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鬓角的头发,那个面容俊朗的少年将军龙行虎步的迈出了军帐。
“擂鼓!聚将!”
守卫在军帐旁的护卫匆匆往稍远处跑去,对着那人耳语一番后,鼓声顿时响起。
不多时,二十余人从各个方向赶来。
这些人,除了昨日出现在阵地前沿的几个巨头外,剩下的人要么是军中的五百主及以上军官,要么就是像陈田他师傅那样,是某一方面的具体负责人。
待到来人都落座之后,朱镇英看向一旁的文书,问:
“人都到齐了吗?”
“将军,除了二将军,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二弟?哼!这个时候他还跟我闹性子,真以为我不敢斩了他吗?若不是……”
正要发怒,只见军帐又被掀开,朱镇英口中的二弟朱镇钰一脸恭敬的抱着仓文碑走近帐内。
仓文碑一进入军帐就用玄奇手段发出它的声音。
“我已进入敌国境内,此处“天、地”皆被百灵国镇器所占,只留半分“人”给我。所以我观各种信息,如同一片白雾。”
朱镇英用眼神恶狠狠的剜了自己二弟一眼,仿佛在说,你把它老人家又请出来干嘛?
不过最后朱镇英还是将仓文碑扶到主位上立好,一脸勉强的笑着说道:
“仓文冕下,我军远道而来,立足未稳,占了这半分人和已经不易,若是再占据地利……哈哈,岂有攻城的一方占据地利的,那样的话岂不是不用打了。”
“至于天时,你老人家也知道,驱风营被敌军骑兵牵制在大军身侧太久了,许久未曾返回大玄。所以我军现在粮草压力其实不小,而战机转瞬即逝,若我们再不寻机攻城,那此行最后或许就连无功而返都是一种奢侈了。”
仓文碑乃是朱镇英他爷爷的老伙伴,它的诞生过程更是少不了朱家的心血。
所以仓文碑对待朱家子孙,其实有一种对待自家后辈的情感在里面。
在正式进攻前劝最后一次依然无果后,仓文碑它心里知道,朱镇英这头牛,自己是拉不住了。
也对,若是能拉的住,大军怎么可能会来到鄢水这个让自己心神不宁的地方呢?
按照仓文碑的意思,将那三个县吃到肚子里才是王道。
四周缺乏天险,那就囤重兵,造巨城,总是有办法的,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在心里长叹一声后,仓文碑便传音让朱镇钰带它先行离开军帐。
虽然大的不听话,但小的还算乖巧,只是实力稍微差了些……
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朱镇钰才抱着仓文碑重新退出营帐。
还未走远,里面朱镇英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仓文冕下不喜吵闹,先行休息。来!大家继续,商议攻城之事!”
“将军,我王猛,愿亲为先登!”
前军主将王猛第一个开口请战。
百灵国的骑兵一路袭扰,再加上避而不战的态度,着实让大家憋了口气。
作为前军主将的王猛本人更是如此,所以此时一听到进攻的消息后就忙不迭的请战。
不过嘛,王猛他还没说完朱镇英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