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似乎习惯了他们的孩子有免费学上。

偶尔，宋诗妃和袁兮莹实在太累， 他们还会来宋诗妃家门口咒骂。

孩子们虽然质朴，但是年纪小，很多问题根本想不到，他们以为老师是铁人，但实际上宋诗妃和袁兮莹两个人都已经几乎到达了极限。

“妃妃姐，我……我坚持不住了。”

袁兮莹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惨白。

“莹莹，是不是来月事了？

没关系，明天你在家休息，我一个人去就行。”

“妃妃姐，我意思是咱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身体会垮的。

你也别去了。

他们要上学，就自己掏钱去请别的老师好了，天气慢慢转冷，咱们自己生活都成问题。”

“知青办的口粮不是已经发了么？

放心。

省着点，够吃了。

万事开头难，既然开头了，如果放弃，多可惜。

乐娃子回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袁兮莹揪心的看着宋诗妃，她夜间看到过宋诗妃被胃疼折磨，也看到过宋诗妃吐血。

她想要回爱情，可不是用这种方式。

“妃妃姐。

那不如这样，咱们俩轮流去，这样就有一个人能照顾对方。”

“可这样，效果就差很多。”

“那总比咱们两个人都病倒，不去强吧？”

“那……也行。”

隔天，两人轮流，倒是缓回了一些精力和健康。

十一月。

晨雾浓重，罗袜生霜。

宋诗妃之前从未在如此天气之中走过野路，她有厚棉袄，但是没有棉鞋。

走在路上犹如刀割玉足。

轮到袁兮莹时同样如此，她穿着宋诗妃的棉袄，脚上被冻出冻疮，又痒又疼。

这个月，野菜已经没戏了。

土豆还不到收获的季节，也已经停止了生长。

只能采摘它们的叶子，混着小米麸子玉米芯碎熬煮在一起，变成拉人嗓子眼的难吃食物下咽。

人是铁，饭是钢。

宋诗妃病倒了。

这一病，心里就变得格外脆弱，万般艰难退一步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重新迈出下一步。

袁兮莹找来村医。

村医曾经也得到过 吴凯乐的好处，知道两人没有钱，也不开口要诊费，连夜就赶了过来。

村医看过宋诗妃的病情之后，脸色不太好看。

“小袁，宋老师这是饥劳成疾，需要补充营养，按时吃饭，多休息。

我给你拿一盒葡萄糖，饭前你搭着让宋老师喝点。”

“谢谢你，张大夫。”

“嗳，小袁。

我记着你们不是有城里的朋友吗？

要真是困难，跑去找她们帮忙，先度过难关再说。

村里老人都说，今年这冬天要比从前都冷，会冻死人的。”

“张大夫，多谢你提醒。

一会我就写信，让她们接济一下。”

“成，那没有其他事儿，我就走了。”

村医离开后，袁兮莹坐在宋诗妃的床沿上，望着面色蜡黄的宋诗妃心里百味杂陈，特别不是滋味。

“妃妃姐。

你就一点不后悔?”

“后悔，有什么用？

莹莹，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谢谢你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