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时,邢岫烟已来到两人身旁。
她稍显瘦弱的身子,脸上却有几分坚毅,回道:“幂儿姐姐,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家爹爹尚在运河上,我怕……”
不待说完,邢岫烟匆忙一礼,便又要往前走。
这时,朴十年忙说道:“邢姑娘稍待。”
“公子,你……”
“邢姑娘。”朴十年说道:“不管是盗匪还是朱勔,可都不是善人,更何况刀剑无眼,你一个姑娘家凑到近前,又能如何呢?
若肯相托,便告之你家爹爹名姓,我自当代你……“
朴十年匆忙间许了承诺,更是说道:只还盼邢姑娘能照拂幂儿姑娘,待他找回貂珰和邢岫烟爹爹时,再行会合。
时间惶急,并来不及让人细想。
幂儿姑娘虽刚才有几分慌乱,这时也已平复了,更是识大体,知道自家公子所说,或是此刻最佳的法子。
她虽心下里担忧,可也讲道:“是啊,邢姑娘,我家公子虽……,可他向来说话算话,从也没让人失望。
不如你我二人先躲避一阵,而后再相见。“
幂儿姑娘的虽字后面,自是有些对朴十年的埋怨,本想说他一切都好,只偶尔会纵情声色,让人惆怅。
知道朴十年本也要去河岸救老奴貂珰,又瞧着幂儿姑娘这般说,邢岫烟只略一思量便道:“那……那便多谢公子了。
我家住在玄墓蟠香寺隔壁,便在那儿等着公子和……爹爹。“
她说了自家爹爹名姓和特征,不由分说牵了幂儿姑娘手,便往回走。
人群之中,
朴十年能够瞧见两个姑娘如滚滚红尘里的两粒尘埃,更是两颗浮萍,在人潮之中荡漾,心下里却突然现出暖意。
不仅是幂儿姑娘的识大体和放手,更是萍水相逢,邢岫烟却能如此,那被信任的的嘱望,如野草在心里滋生。
眼前似乎仍有幂儿姑娘的欲言又止和担忧,更有邢岫烟的的冷静果绝,朴十年只温润一笑,便转过了身。
小镇上忙乱的景象依旧,更有纷乱的嘈杂。
除却这些,
只有街灯映照下的薄雾,和河岸那边传来隐隐的喊杀声。
没了幂儿在身边,又有夜月人群为伴,朴十年也便放开了手脚在人群中穿行,也不过片刻而已,已瞧见河岸上的景象。
在微微火光之下,河心处早已乱做一团。
朱勔的十数艘大船,已有小半正在沉入河里,河面上的小舟如天河上的星光,每一艘小舟上,都是拿着火把,操着兵戈的盗匪。
那盗匪们似乎并不想和朱勔护卫大船的“兵丁”们硬刚,只不住在大船四周迂回,好似很有章法。
其目的,仿若也只是弄沉大船而已。
朴十年见“盗匪“们的所为,心下里已了然,或这些所谓的盗匪,不过是故意寻朱勔的麻烦罢了。
不想朱勔在江南之地的“劫掠“所得,顺利的运到神京。
且他们的法子,也果然凑效。
朴十年不由为这群盗匪的胆色称赞,更是觉得,这群盗匪的首领,或也是个嫉恶如仇,又颇有计策之人。
正要往河岸边去寻貂珰。
却这时,
朴十年发现在那河心大船的两侧,不知何时从两边各驶来数艘海鳅战舰。
且有人厉声高喝,那声音随着晚风吹入朴十年耳里,说道:“方天雷,你每每阻我、绊我、伤我,今天看你如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