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林南侧外围尽是悬崖不错,但也有一条天然的绝壁栈道可通林子,用你的话说,那是猩戎人的狩猎线,都多少年了,人家入林打猎的时间,可比你们最老的驼鹿人都要早。”
侯霸却是还在生气:“有空打听这些,不如多下功夫练练!那胳膊肘细得跟筷子似的!别人不欺你才怪?”
“早说了练不了……”侯浞不敢顶嘴,只在心里说道。
侯霸言:“哼,我就看看他们这般开支,到底能撑到几时,没了文甲,看我不收拾他们,我们现在避其锋芒,暂不宜与其正面交锋,但也要学会还以颜色,得让他们知道,后鸦人可不是谁都能欺的!听到没有,侯浞!”
文弱侯浞,虽点着头回应,嘴里却小声地嘟囔着:“切,说得好听,远水救不了近火都不懂,明明是自己怯懦……”
侯霸听不见,禾一可听了个明白,他又问:“这是何故?那猩戎人还扰到了别处?”
“你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非要去那猩石镇买什么破书,上个街都能被人打,最惹火的,他连手都不敢还一下,亏他还是队长!”侯霸又白了侯浞一眼。
“这帮杂碎,真该死啊,欺人欺到这份上,哪天真要给他山头都掀了!把那刑座的老皮给扒了!才能解一点心头之恨……”听禾一骂着,侯浞沮丧的脸上,有了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
侯霸听完,不仅没有爽快之意,反而声音比之前低了不少:“诶,这话咱自己说说就行了,别往外拱,我怀疑猩戎那帮家伙,背地里联合着文甲,一直惦记着小蒙岭,正愁找不着理由动手,可千万别送了机会,正中他们下怀。”
禾一这次送上的纳金,由于算上了一些迟滞的费用,比之前更多,才控制住侯霸的火气没蔓延。
夜已深,禾一赶紧把一些要紧事汇报了一下,没多留,就出了帐。
侯浞在他回去的路上,故作偶遇,实则已等候多时了。
他没有主动打招呼,而是等禾一前来问好。
禾一与这侯浞早前已有过几面之缘。
前者对后者的印象,是觉得他不像这野岭割据势力的一队之长,反像是卓城书香世家的白面书生,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是这山头糙汉最喜欢欺负的对象。
不过,禾一并非那列,他每次与他交谈,都会尽可能地选择对方喜欢的文雅之式。
他认为这侯浞并非是等闲之辈,脑袋里一定有货,不可小瞧。
禾一看其顿步缓行,似是刻意之举,难不成是在等自己,遂恭敬前去搭话:“侯浞队长,无大恙吧?我这有瓶从卓克格尔购得的疗伤药,效果很好,您拿去试试?”
侯浞接下,从帐外火坛处借了一把火,点燃,举着,说:“过去的,不过是蚊虫叮咬,能碍何事?
“只是禾一队长看这眼前羊肠小道,是夜黑风高,坎坷不平,稍有不慎,磕磕绊绊,如若能觅得一位同向之人,相伴点灯偕行,岂不颇路少之,坦途多之,禾队,此乃美差呼?”
禾一猜对了,他就是在等自己。
禾一也从火坛处,借了一把火,回:“呵呵,早闻浞队天资聪颖,饱读诗书,当真名不虚传,此番话,想必一定有深奥见解,禾一向来敬佩学识之士,与君偕行,避颇趋坦之道,美差一桩,岂能不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