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禾一从受人敬仰的剞魁英雄,成了过街喊打的小蒙渣滓。
而且,不光是他,以前在驼鹿片最拔尖的那几位,德吉、罗布、阿鸣、阿台、木措、才让等,也落入了同样境地。
这两月里,他们干出的事,真可谓是丧尽天良了。
到处吃白饭不算,还聚众闹事,收敛钱财,殴打平民……
无恶不作!
把整个镇子都搞得乌烟瘴气。
“年少轻狂之人就是如此,占着自己有了点功劳,就会像猪泡一样膨胀,轻浮,迷失......”
“还以为是个什么好苗子,真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
“真是个坏种......”
镇民对禾一等人的评价,诸如此类。
后鸦派人多次阻止,均受到了禾一等人的暴力反抗,还打伤了几位队长,与族里闹得非常僵。
三番五次,不知悔改,禾一与他的那些“一丘之貉”们,被驱逐出了氏族,离开了镇子。
消息传遍整个茶卡山脉,这位昔日的魁首,风光了不到半年,就闹成如今这般田地,令人唏嘘。
这些声名狼藉的驼鹿人,在小蒙镇连口饭都讨不到了,只能往其他地方流浪而去。
可整座茶卡也已经不欢迎他们,至少在所有镇子里,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在之后,有人说他们隐入了山林,也有人说,他们往东边更远处去了。
……
马蹄林南部森林的深山中,有一胡子拉碴的青年,带领着不修边幅的三十余位精壮男子,已在此处风餐露宿了许多日子。
他们裤头上,都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另一端,牵挂着留守驼鹿旧址的家人。
现在,那里已经变了模样,侯林为了配合禾一,作戏到底,他拆了很多房子,还把驼鹿片改了主。
自离开镇子那日算起,禾一等人,在这林子里已经躲了不少个日夜。
闲来无事,禾一时常会想起,过去的一些日子,一些事情。
犹记得,他夺魁之后,刚回镇子没几天,就与侯浞一遍又一遍地盘算着讨伐猩戎的可行性。
不眠已然是习惯,一屋子满是字迹与图画的草纸,终是把方案的成功率推上顶峰,他们下定决心,就开始一步步地用实践来验证计划。
而最初的那几步,就是要解决人手问题。
他需要一群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的勇士与他并肩作战。
毫无疑问,有过狩猎线、贸易线、预备线经验的驼鹿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起初,他还担心找不到几个愿意与他一齐赴汤蹈火的驼鹿人。
但等他实际入了驼鹿片,先是从阿鸣,阿台开始,一个又一个他需要找的勇士,除了几个刚受了些伤,怕拖后腿的,其余人,竟无一拒绝。
愿意跟随禾一的,最终招募有八十余位,让他很是感动了一番。
甚至,还有个时刻,他眼眶不受控制地红润了一下。
以前在角路街上的几个顽固老头,整天没事干,就愿意嚼禾一的舌根,喝了点小酒,还口无遮拦,难听的话也说了不少。
直到禾一去多杰铁匠铺订购铁器的某天。
他听见这几个老头跟人叫嚷了起来,本是要去笑话几下的,一问旁人怎么回事,人家告诉他,有个疯婆娘说他坏话,老头立马就不乐意了,掐了上去。
他再要看一眼,只怕会情绪失控,果断扭头转身,就往铁匠铺而去,铁器的订购也很顺利,他得到了很大的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