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许大茂的,正是他的父亲。
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是德荣电影院的放映员。
昨天晚上回来的比较晚,贾东旭去通知他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他还没起床。
夫妻二人刚到会场,就听见他儿子许大茂的混账话。
便高声喝止。
“爹,你忘了沈小宝的爸爸是怎么对待你的?”
许大茂红了眼。
“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少掺和,走,跟我回去!”
许富贵也算半个读书人,和大院里的人一样,小富即安。
他早就打算好了,再过两年,他要把放映技术交给许大茂,有一门手艺,终究不会饿着。
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以来,对大茂宠溺的多,许富贵今天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儿子身上的戾气。
“爹,抛开咱们和他沈家的恩怨,他们身份不明不白的,迟早会害了大院里的人。”
许大茂真是急了眼。
不明不白的身份,在那个年代是很敏感的字眼,就差说出来有特务嫌疑了。
“许大茂!如果茶壶不是我听偷的,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小宝从骨子里讨厌许大茂。
今天就要给他个教训。
“如果冤枉你了,我许大茂离开大院,永不回来!”
许富贵都傻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个13岁的孩子,心里会有如此深的仇恨。
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阎埠贵也僵在了那里。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破茶壶,丢了也就丢了,被偷了也无所谓。
根本就不值几个钱,现在居然把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
说是把茶壶卖给了小宝,那就要得罪许家。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中间肯定是许大茂搞的鬼。
说是茶壶被偷了,那就要得罪沈小宝。
刚才许大茂说起许富贵被打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沈小宝的父亲生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谁也说不清楚。
最现实的问题是,他口袋里还装着小宝的10元钱呢。
这个账是他遇到的最难走平的账。
无论如何选择,都要得罪其中一方。
阎埠贵端起瓷缸,闷了一口热茶:“是我卖给小宝的。”
声音不高,大家却听得清楚。
大院里太安静了,落针可闻。
“诶!那不是一大妈给东旭介绍的对象?”
不知哪位眼尖的大娘大嗓门嚷道。
站在大门口的花棉袄,立时成了全院的焦点。
“这是给东旭介绍的对象,这姑娘真俊呀!”
“这下东旭可有福气了。”
贾东旭看见红棉袄时,成了大院里最不淡定的人。
大茂说过,嫂子忒漂亮了。
今日一见,怎么能用漂亮来形容。
这一辈子能娶她作一晚媳妇,死了也愿意。
再看那红棉袄早就羞得低下了头,两手捻着衣角朝小宝走来。
“他们怎么这样看我,多不好意思。”
秦淮茹走到小宝跟前低声道。
“他们在夸你漂亮呢。走,到我家里,他们就看不见你了。”
小宝说着,拉着那冻红了的俏手就要离开。
和秦姑娘比起来,什么许大茂、茶壶都不重要了。
“他们两个拉手了。”
“什么情况?”
有调皮的大孩子居然吹起了流氓口哨。
“等一下!”
贾东旭突然喊道。
他使劲地攥紧拳头,嘴唇在颤抖。
“沈小宝,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有买走茶壶!”
贾东旭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
他要拆穿沈小宝,他要让全院的人知道,尤其是要让那姑娘知道,沈小宝在撒谎。
她是属于自己的,谁也别想抢走。
“如果不是我买走的茶壶,那它怎么会在我的家里?”
沈小宝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贾东旭。
这笑容太具伤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