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良心在谴责她,
另一方面又有一道邪恶的声音在为自己开脱。
她想道歉想让昨天的一切都作废,但隐藏在这个念头下的还有一道嘲讽的声音。
生死有命,杜若自己看不开管她什么事?
如果这点脏事都不忍心做,以后何谈爬到高位?
高位?
高位……
沈锦程脑里闪过那人威严又华美的脸,她高高坐在大堂之上,而自己像根草芥跪在堂下。
屈辱又向往……
沈锦程的手有些哆嗦,
拿不稳的白瓷调羹碰到碗沿砸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咳……咳……”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咳嗽的声音,
沈锦程看过去只见床上人已经苏醒,他呆愣地看着看着床顶,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
沈锦程伸手去扶他,语气小心翼翼,
“若郎,吃点东西吧。”
杜若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侧身背过去。
沈锦程叹口气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想了一秒,她又坐回床边。
杜若的脖子上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时刻提醒着昨晚的凶险。
怎么会有人傻到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难以理解。
“若郎,对不起。”
沈锦程试探着伸出手去握他,
杜若想打开她的手,但是因为没力气挣脱不开。
脸色苍白的男人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每说出一个字都像在泣血,
“你…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我,死了,你不正好如意?”
“休我…你是想攀高枝吧,去了一趟县里你又看上了谁?”
沈锦程心脏疯狂泵血,她感觉自己的卑劣念头在杜若面前无所遁形,也无地自容。
沈锦程摸着火炭似的快速收回手。
看见她那副心虚的样子,杜若笑的凄凉。
即使说话像吞火星那样疼,他还要继续戳破沈锦程虚伪的面目,
“你,根本就不是我妻主。”
“她混蛋,你更不是好东西。”
“我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好归宿,天真到可笑。”
在听见杜若说自己不是原主的时候
沈锦程头皮发麻。
她猛然盯住杜若,眼神像条蛇一样阴毒。
杜若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是不是后悔救我?”
“你现在还可以杀了我。”
“这样你的秘密就永远不会暴露了,你这个孤魂野鬼!”
他与沈锦程从小一起长大,结为妻夫后更是朝夕相处。那些变化怎么瞒的过他!她不学无术,怎么会突然写一手好字?
她好吃懒做,怎么可能突然挣那么多钱?
而且她平日被自己哄的团团转,怎么会突然聪明那么多!还从万人唾弃的二流子一下变得人人喜欢。
以前,杜若只是喜欢沈锦程的皮囊而已,
但是自从那个人来了之后,在好奇的探究中他渐渐丢了心,输的彻底。
沈锦程按下激动的杜若,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脑子有些糊涂。”
“不!”
杜若喑哑又带着撕裂的尖叫响起,
“我知道你不是她!”
“你是个恶鬼!”
沈锦程被气笑,被人捏住命门的愤怒将那会的愧疚都冲散,
她顺着青紫的勒痕掐上了杜若的脖子,将他钉在床柱,
女人声音轻蔑,
“知道你还不逃?”
“非留在我身边做什么,要死要活的。”
沈锦程的话让杜若彻底闭嘴,
是他贱,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杀了我吧。”
男人毫无生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