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刀和尚抚着额头上那狰狞的伤疤,眉头紧锁,过得片刻又仿佛释怀了一般,长舒一口气。
“算了,都决定远离尘世了,这些又与我何干。”
无刀和尚起身,确定灶台的火已经熄灭后,顺手将厨房的门关上,又来到了前院的大堂,将三支香火续上。
无刀和尚嘴里默念着什么,抬头最后望了一眼挂着的甲胄长刀,随后决绝的走回了院中,准备回卧室休息。
院中,三道身影立于墙边。三名匪徒手中的兵器,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无刀和尚一怔,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屋里有孩子,要不我们出去说?”
“别呀,就在这说吧。”
那带头的人轻声说着,另一名独眼匪徒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前。
“那孩子是个瞎子,这会已经睡着了,漏不了你们的底。”
无刀和尚说着,双手已经摊开放于身前,示意自己手中没有兵器。
“有什么事,朝我来。”
“好,你够爷们,那我便给你个痛快的!”
那领头的人一刀刺来,无刀和尚并未闪躲,修长的刀身径直的插入无刀和尚心口,又从背后探出了明晃晃的一截刀刃。
那人稍一发力,刀刃便从无刀和尚身体里抽出,带起一片血花飞溅。
无刀和尚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倒在了地上,鲜血从无刀和尚身下流出,慢慢扩散开来。
看着无刀和尚死后,站在卧室门口的独眼匪徒便要打开房门,被那领头的人一把按住。
“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
“我告诉你,杀他是因为他看到咱们了,跟那孩子没关系!”
“放屁,孩子也看到了!”
“你放屁!下午我来送米的时候看到了,那孩子确实是瞎子,能看到什么!”
站在卧室门口那独眼匪徒终于不再说话,领头的人压低声音说了句“走”,然后转身和另外一人跳墙离开了。
那独眼匪徒隔着一道简易木门,听到屋内那微弱的鼾声后,终于一咬牙,转身来到墙边,翻墙离开了。
“阿爹……”
屋内的小和尚蜷作一团,时不时的发出两句轻轻的梦呓。
次日,挂甲寺的无刀和尚身死的消息传了出来。可直到当天酉时一刻,府司衙门也没有任何破案的迹象。
府司衙门大堂内,杨均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
堂下,接替齐松负责府衙巡捕一事的三位总捕头跪着,脸几乎要埋到地里去了。
“你们这群不中用的蠢才,昨日丢了孩子找不到不说,挂甲寺死了和尚又破不了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杨均越说越气,直接抓起桌上的砚台,一把扔了出去。
三位总捕头伏在地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时候触了杨均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