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朱由检看着眼前的骆养性,缓缓说道:“骆养性。”
“臣在。”
“你可要搞清楚一件事,”朱由检一脸认真的说道:“朕既然说要重现锦衣卫曾经的荣光,自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而是要实际行动的。可这么一来,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你,就身兼要职,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锦衣卫本就是皇上的直属部队,更是早期的特工部队。
所以锦衣卫不但有着许多特权,而且直接对皇上负责。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一旦锦衣卫重现曾经的荣光,骆养性确实可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骆养性的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激动。
“但是,”朱由检说了个但是:“如果你今后还想置身事外做壁上观,还想浑水摸鱼,只想占便宜不想担风险,那就趁早回家种红薯去吧。”
骆养性浑身一震,抬起头,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
朱由检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傻瓜?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糊弄了?”
骆养性忙说:“臣不敢。”
朱由检冷哼一声,戳破道:“如今锦衣卫还在东厂的统辖之下,我知道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很憋屈,明明锦衣卫本该是独立的个体,如今却不得不听从东厂调配,你这个指挥使更是东厂厂督的一条狗。”
“可是我在大殿上给过你机会了,朕想让你站起来,你自己却不珍惜机会。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骆养性‘噗通’一声,这次是双膝跪地,满头冷汗的以额触地,说道:“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臣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朱由检真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无外乎自保二字呗。
骆养性也不知道这位前信王,如今的新陛下到底是什么性格,又是怎样的手段,对待魏忠贤是否真想就此打杀了。
万一不是呢?
万一他今日在大殿上表现的太过热切殷勤,结果会错了意,日后魏忠贤还能容他?
所以骆养性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置身事外。
结果就是把朱由检一个人架在火堆上了。
这可是朱由检登基的第一天,结果满朝文武都在看他的笑话。
朱由检能不气?所以才直接退朝了。
你们最好别逼朕学咱爷爷,也就是万历皇帝,否则到时候朕一摆烂,十八年之后拉着你们一起当亡国奴。
心中一边幽怨的想着,朱由检一边淡漠的看了眼骆养性,不咸不淡的说道:“起来吧,如今朕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还能真砍了你或者削了你的职不成?”
骆养性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同时才察觉,额头竟然已经布满冷汗。
骆养性心中震撼,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帝王,看来并不简单呐。
朱由检在信王时虽然一直韬光隐晦,可他毕竟是皇子,与大哥朱由校怎么说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就算不是跟朱由校一起长大的,那些该学的东西也都学过了,不说帝王心术吧,至少也该知道怎么操作。
不外乎恩威并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