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随行的人,定是那句话,“又遇到灼云上神,打了一场。”
灼云,灼云,灼云,永远是他,永远是这个讨厌的名字。
每次二哥带着一身伤回来,又要被父神责罚。
在外受伤,回来还要受伤,一次又一次,那几百年间不知看了多少回二哥受罚的背影。
每次看到二哥受罚仍挺直的身影,就气得牙痒痒。
都是灼云的错,二哥素来温和,少与人争辩。不是灼云招惹他,怎么会在外出手。
青雉眼珠转了转,道觉得不像这个原因。灼云做的这么明显,难道不是相当于昭告天下,他被水月拒绝了吗?
白族灼云真的是如此鲁莽之辈?
青雉瞧着泳星恼怒的神情,想起父神的话,奇了怪了,“父神说过青族与白族,万年来比邻而居,相辅相生。两位帝君更是生死之契,关系非比,两位殿下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闹成如今这幅局面”
青雉一顿,乘着酒意,还是问出了口,“况且,泳星你与灼云上神年岁相差那么多,你又为何?”
泳星双眉一拧,仿佛想起了什么闹心事,闷喝了一口酒。酒一下肚,眉头升起几分无奈,答得敷衍。
“他和我二哥之间,也是我出世前的事了。至于我,二哥不喜的我也不喜。”
熊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灼云又是另一种感知。几百年来骁勇善战,无畏无惧,熊七对他心里着实佩服。
可当着泳星的面,这话不好说。他干脆岔开了话题,从怀中取出一件宝贝,“管他干嘛?咱们喝咱们的酒。来来,三殿下,这是我新得的宝贝,来看看。”
泳星接过熊七的物件,细细把玩起来。
青雉在一旁默默饮酒,有一句话生生地咽下了喉头。
其实细细回想,二殿下的眼睛与水如月倒有一两分相似。
这二殿下与灼云不和的传闻,大约也是两千年前开始的,难道灼云上神因为水如月的原因,迁怒于二殿下。
青雉自嘲的笑了笑,这理由说出去谁会信呢?灼云上神的气量不至于如此狭小。
泳星的东海之行,终究还是空梦一场。
中央天帝突然发来函书,邀请青帝前往玉音山一叙。
青帝与天帝素来交好,两方相约,一去少则数月,多则数一年。青帝这一去,不知几何才归。临行前,青帝宣召了涵月。
涵月应召从杞山回到了天长山,山门前一张生面孔早早侯在那。那生人白衣白鞋,纤尘不染,眼部也有一条丝带缚眼。
“夜镜生拜见二殿下,小人奉帝君命令在此恭候殿下。”
“有劳。”
涵月浅浅回了一声,心中猜想此人大概就是泳星所说,一百年前投靠父神的夜纱族族长。
他五百年前搬出天长山,上一次回族还是三百年前,如今回族竟还需要领路人了!?
不过父神倒是贴心,派了个新族人不知前尘旧事,免了他和真正族人的尴尬。
涵月觉得好笑,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眼波却纹丝不动。
二人缓步踏入天长山,走过数百台阶,涵月忽然回头望着一片密林。
他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一群小尾巴,“那是?”
远处草木中,几抹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夜镜生一抿唇,俯身致歉,“请二殿下恕罪,他们是我族小辈。从未见过二殿下,一时……”
“无妨,不碍事。”涵月拂手,出言打断了他,原来是些好奇的稚童。
“他们走了吗?”镜怡躺在草地中,皱着一张小脸,悄声询问小伙伴。
胆最肥的镜悠探出头张望,“走远了,瞧你们吓得,出来吧。”
镜璇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拍着手上的木屑,疑惑道,“我看着二殿下面善的很,青族人提起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加上听闻二殿下与五公子历来不和,还以为是多可怕的模样。”
镜怡坐起身,扯掉发上的杂草,猜测道,“会不会是与而殿下的母神有关?我们入山已有百年了,你们可曾有谁听闻过殿下的母神是谁?”
“哎呦。”镜悠在一旁拉起景怡,冲镜璇挤眉弄眼,“这些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人也看过了,走走,我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