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关贺缓了许久,力气也差不多恢复了,只是脸上仍旧青紫一块一块的。
他只手撑着墙站了起来,抬头望了望前厅那边,然后刚好看见刚刚以多欺少的某两个人站在门那儿,一副要送什么人走的架势。
他的黑眉瞬间沉了沉,转而又是没什么所谓地呵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衣服往那边走过去。
前厅里。
吃完饭后,商染和盛景呈已经从餐桌边移步到了沙发那儿。
门两边,齐大修和柳知欢两人是真以为盛景呈要走,所以已经准备送行了。
项朔本来也打算送送这位大佬的,但刚起步思索一会后,他又退回到了商染的一侧,规规矩矩地噤声。
他这会连眼神都不多乱瞄了。
柳知欢和齐大修二人跟门神似的立在门那儿,就专门等着盛景呈起身,然后好相送一下。
在他们眼里,这位军火大佬应该是要走才对的。
但是。
两人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盛景呈有要走的意思,关贺也从门外进来了。
他完全无视了门边那俩人,径直到了盛景呈身侧,和项朔相对而站,也闭着嘴不说话。
就这么默了好会儿。
盛景呈给商染递了杯水,被她随意接过。
她手里握着水杯,抬眼侧睨向门边那儿:“你们是要杵在这儿不走了?”
话一落,齐大修和柳知欢脸色一懵。
这是,赶他们走吗?
“小染,”柳知欢连忙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齐大修也跟着点头。
“那就是想替我撵人?”商染随口。
这话一出,齐大修和柳知欢顿时正起表情,脑袋一摇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再意识不到什么就白瞎那脑子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商染平常语气里那点儿若有若无的压意,齐大修和柳知欢即便站着不动,却也能看得出来束手束脚了许多。
商染眼神往回一收,喝了口水就把杯子往回一放。
“这是谁的地方,”她再次撩起眸皮,“记不住?”
“记得住。”压根没一点儿犹豫,两道声音齐齐回答。
“下去。”
“是!”
柳知欢和齐大修一个鞠礼,然后后退一步转身。
两人溜得很快,直到出了院子才勉强觉得后背那股凉意散去。
这俩人走之后没一会儿,项朔和关贺也退了出去。
倒是同行了一段距离,项朔让人安排了关贺的吃住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商染和盛景呈也没在楼下多待,只多坐了几分钟就上楼了。
从楼梯口拐了弯,盛景呈一边慢走,眸也垂,一直瞧着商染。
“盛爷,”商染头也没侧过来,懒调道,“看路。”
这话刚落,盛景呈失笑了声:“行。”
两人一直到了一间闭着的门前,商染往门边一倚,看了眼盛景呈就眼神指了指旁边这扇门。
意思是这是他的房间。
但盛景呈却没马上进去,上前一步在商染跟前停下:“还早。”
他说完就拉起商染,另一只手随手打开门,然后把人拉进门了。
进了门,房门吧嗒一关。
这屋子没人住过,但一尘不染,整洁干净得极,色调也很简单。
夜越深。
十一点的时候,盛景呈把商染送到了她的房门前。
其实就在隔壁,几步路的事儿。
“染姐晚安。”
商染转身随手一摆,直接用手势回应了一下,着实没有正形。
盛景呈唇还微扬着,瞧着她进了门才回房。
今夜沉尽。
秋了,微光亮起的时候,空气不再似半月前那样躁。
商染起得一般早,洗漱完手机屏幕就亮了亮,她却只是轻扫了一眼,揣着手机就出了房。
门打开的时候,盛景呈刚好从隔壁屋出来。
他带上门,视线往旁边一挪,身子也侧过来靠墙。
商染抬眼也没个正经站姿:“这么巧。”
“巧。”他挑着舒意。
俩人就隔着那么丁点儿距离,双双没有正姿地侧倚着,满目难桀。
几秒后,两人一起下楼。
项朔来得挺早,把佣人准备的早餐帮忙都端到了餐桌边,再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商染和盛景呈下楼来。
俩人身上都穿着长袖家居休闲服,袖子还不规矩地卷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