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偷听了许久,将她们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听了进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想。
江未留是陛下的救命恩人,三番五次地救他于水火,理应我不该去嫉妒,去多想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见不得她与陛下的关系匪浅。
陛下心中难道对她无情吗?二人打的哑谜我难道猜不透吗?陛下许诺护她一辈子,是愧疚更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何况,陛下一夜都在此地,还与那江未留二人共处一室,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时间,我的手狠狠攥紧。
不知过了多久,萧成安才出了门。他小心地掩上门,怕是江未留已经睡下,他才如此贴心吧。等到他回过头来,便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我,有些惊讶。
我早已收好了情绪,又是一副温顺平和的样子,向他行礼道:“妾身听闻陛下在太医院,便有些担忧,正想起昨日陛下身体称恙,不知陛下可安好?”
萧成安愣了几秒,有些狐疑地看向我:“孤无事,你多心了。”
我纠缠不休,拦住了他要离开的步伐,故作无知地问:“妾身进太医院时,未找见陛下,可方才却见陛下从那个房间出来,妾身甚是疑惑。太医院此等地方,怎能让陛下亲临?”
萧成安没回答,只是一双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陛下深夜见一个医女便罢了,还留宿在此等贱地,陛下何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守规矩了?”我嘴上没饶人,心中却一片落寞。
是啊,他什么时候那么不守规矩了。我与他相处的整整十年里,纵使有再多的情意,他也只会暗送秋波,不会越界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什么,一个江未留就能让他如此秽乱礼法?
萧成安听完我的话,已知我来的目的了。
“孤与那江医女并未发生些什么,皇后何必如此疑神疑鬼。”萧成安解释了一句,可我却根本听不进去。
“陛下,妾身陪了你这么多年,岂能不知你的心思?昨晚你明明应该陪在妾身的身边,你却来这里看一个医女,你分明就是将心给了这个女人,忘了妾身的存在。”
“住嘴!”萧成安再也不想顾我的情绪,径直走过了我,不忘还补一句:“皇后还是先回凤鸾殿,这些天不必来见孤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内,而我则久久回不过神来。
眼前的门突然被打开,江未留便站在那里。她一身寝衣,头发散乱,披在肩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我本以为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可她的脸上也无半分得胜的笑容。
“臣见过皇后。”她对着我,恭敬地行礼。
我冷冷地看着她,反问她:“你都听到了本宫与陛下的话?你心中一定在嘲讽本宫。可你也别太得意了,陛下对你……”
没想到我话未说完,江未留先行开口打断了我:“皇后娘娘误会了,臣乃卑贱之身,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陛下垂怜臣只因臣受了重伤罢了,怎抵得上娘娘与陛下的十年之情。”
“你不用安慰本宫!本宫知道你想得什么!没想到,曾经的我单纯至极,真的看不透你的心思。”我偏过头去,不去看她。
“娘娘何必如此看臣,臣只是……”江未留低着头说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有些气急,忙着打断她:“本宫不需要你来狡辩!”说完,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立马逃离这地方。我懒得追究她僭越的话,却总也控制不住地心痛起来。我不想太失态,转身落荒而逃。
太医院门口守着的,只剩下挽月和一众宫女。挽月有些担忧地望向我,方才陛下有些微怒地出来,让她不免猜想二人是起了冲突。
我无视她的目光,只沉浸于自己内心的挣扎。我并不急着回凤鸾殿,倒是吩咐人将我送去太后住的永宁宫。
见到太后之后,我心中的委屈终于一泻而出,将发生的所有事情——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眼泪也止不住落了好几滴。
秦太后听完,只当是小事,又见我哭哭啼啼,不禁说道:“你哭些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坏事。皇上若是一直宠爱你一人,也是不行的。如今倒不似从前,皇上正是要纳妃宠幸,为皇家开枝散叶,你又岂能如此妇人之心!”
我哭到一半,听了她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得我晕头转向。
“身为皇后,为这天下之母,眼中竟连一个女人也容不下吗?你还是先提出,让皇上封那医女为妃,好让皇上舒心,也显你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