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言又开始猫冬了,第二场雪落下时就胸口闷闷的,偶尔疼几下。恍惚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反正近些年偶有体虚,也不太在意。
只是当罗一放冬假回来的时候,一起的还有唐之牧、李吉昌一行人,用厚厚的毡布、油皮布包裹了几层的大马车上还有昏迷不醒的李贺。只有安海在家,李希言去了草原挖药草根。
安海安排众人进院后就去通知李希言,临走时狠狠瞪了罗一一眼,虽然知道以罗一的行事不会莽撞到不打招呼就带“陌生人”进家,但这样一下子把人整的措手不及太不该,相处了这些年,到底是怎样的人谁又说的准呢?以前亲自挑选教养了10年的孩子最后还不是背叛了他们。罗一自知理亏,也不多言。
安海走后,仆人接过罗一端茶倒水的伙计,主客都在西厢房分坐。罗一温和的坐着喝茶也不说话,唐之牧知道他们一行人确实过分了,围追堵截跟踪,上演了一出三十六计,才得以进来这个小院。唐之牧早就打听清楚了,罗一只有这一个开蒙先生,所以目标明确。而李吉昌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对罗一说着抱歉的箩筐话:“…罗秀才,等会儿您先生来了,千万替我等说说话,实在是家祖这个情况没有办法了,只得来寻另师,贸然打扰…昌可应允罗兄弟一事。只求另师一幅墨宝…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假扮我祖父的一位故人…之徒,我知道此事有违圣贤,但请念在昌之孝心上考虑一二!”
罗一望向院中忙碌铲雪的仆人,又想到因车大院门小无法进到院中的密封马车上的老人,终究心软道:“此事学生不能自作主张,一与…家人…先生相商后再答复诸位。”
安海直奔罗一常挖药草的地儿,告知她李贺和唐之牧来了。李希言着实吃惊,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平静如常。接过安海从家里带出来的软皮面具带上,得知李贺昏迷着,二人立即打马返回。
等到了小院,只看到罗一在门口徘徊,见到两人回来,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乖巧的接过背篓、铲子,边走边说:“已经安排他们去了隔壁胡同那个院子,那边院门大点,马车能进去,我……他们说让我假扮那位先生的一位故友唤醒他,他一直在昏睡说是两日夜未醒了…还说要您一副字…”罗一说着又看了一眼李希言脸上的面具,嘴巴又翘了翘。
走到院中,安海正准备推开正门的手一顿,李希言也是脚步一顿又继续前行,“嗯,我去换身衣服,过去看看,你先去曲家食肆点两桌饭菜送到那边,然后就在家准备咱们三个饭食吧。你不用过去了,我有办法。”
“哦,好的,干豆角炒肉,再放点干辣椒,炝豆腐配点葱花和水炖煮,我看豆芽发了,再炒个酸辣豆芽,蒸糙米饭。”罗一听到李希言能解决,就不再多说,只噼里啪啦说了要做什么饭食。
“行,你定就行。”说着进了里屋,隔绝了内外。
待到了隔壁胡同的院子,院中买车车帘掀开,只有一老仆在整理。一进的院子很小,唐之牧和李吉昌见一个戴面具身着黑蓝长袍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在院中向内里看过来,确实如传言般风姿卓卓,可惜毁容了,几人视线相撞,他们二人起身迎出来,唐之牧道“可是李先生?”见李希言点头拱手应对,李吉昌有点不舒服但也笑着道:“冒昧打扰李先生居所实不该。”
“不妨事,人之常情。唐大人、李家公子,请坐。”李希言近前,拱手礼后,几人分坐。小小的房间,分做也挨的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