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祖孙在罗一的小院一直住到腊月初十,唐之牧来了两趟要接他们去府城过年,李贺不依,每天不是找李希言就是找罗一,找不到人就去溜达。逻叶城的人都知道先生家来了个糊涂老头,老头天天追着人骂小混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追在后面不停的善后。
唐之牧又来了,在小院与李希言下棋,李贺在旁边捋着胡须一脸高深样,一会儿点头嗯啊,一会儿拍这个手拍那个胳膊,嘴里嘟囔“会不会啊”。棋盘上的黑白子乱七八糟,两人居然心平气和地顺着往下走,外行人以为他们在无声厮杀,棋手一看,什么狗屁!字儿摆了拆、拆了再摆?
而大街上,一个跑的鞋子掉了一只,约莫十一二岁小姑娘,正朝着小院这边的胡同奔来,到了胡同口,在麻子的摊位前摔倒,被扶起来,挣脱麻子又开始跑…
哐当,小姑娘彻底晕倒在小院里,只来得及一句“…先生,救救哥哥”…
昨日是杨巨源带着妹妹一起去府城,小姑娘跟外地商户家的仆妇新学了一种绣样,需要银丝线,逻叶城没有,他哥就带着她去府城买,不知出了什么事如今只小姑娘一个人回来了。
唐之牧带来的一个妇人是专门伺候李贺的,从西厢房的另一间专门用作客房的房间出来院中,给唐之牧回话:“老爷,李先生,这位姑娘的脚冻伤的严重,普通药膏恐怕于事无补,要尽快治疗,再晚恐怕保不住脚”。
“我去看看,唐大人稍作”,这个时候再装男女大防是要遭雷劈的。唐之牧点头,知道他针灸法不错,拉住要跟着的李贺,对仆妇示意“你去帮忙”,见李希言也没阻止就又跟了进去。
罗一和安海都去置办年货了,回来才知道杨巨源很可能出事了,很是着急,只能等人醒来问问情况再做打算。天擦黑人才醒,醒来说着事情的经过又晕了过去。
杨巨源兄妹二人逛街时走散了,可当杨露再次见到哥哥时,是在酒楼门口,周围人说是他欺负学正新纳的小妾,被当场抓住,学正赶来,气的“你……你……”的吐血晕倒,刚好被官差看见,见分说不清就暂时收押。杨巨源见到她松了口气,只说让她快点回去找先生,别的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唐之牧刚好进来站在门口,听到小姑娘说到“什么学正大人”就气势阴冷起来。“李先生,请放心,若有冤屈牧定当查问清楚,告辞了。”
唐之牧连夜离开回去府城了。第二日李希言罗一也赶到府城,有唐之牧的关系在,见到了有些萎靡的杨巨源。“先生,是那个女人抓着学生不松手,还脱衣服…可是没人相信,没有人证…有人告诉我妹妹在里面,我就进去了,谁知竟着了算计…”
唐之牧查问一番,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人为陷害的痕迹,巡逻值守的衙役也是刚好路过,杨巨源刚好看见有个人影像极了妹妹,进了酒楼。学正大人更是无辜,只除了一把年纪娶了可以当孙女的女人落人谈资。那个小妾一切也正常,事情出了之后也不出门,见不到人,若是见到人就能从她的微表情里判断她说话的真假,但对于杨巨源,李希言压根就没怀疑过他的话,只能是那小妾说谎,她只需要查出她为何说谎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