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不愧是内阁辅臣,久经风霜历练有成,说他眼睫毛都是空的一点儿都不过分。
久在官场打滚的老油条,他早就看出门道了。
那么多人吹捧高昌林,他自然也是明白缘由。
对于风头正劲的高侍读,他可不能得罪。
杨士奇手捻须髯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诸位同僚今日我和解大学士所做之诗只不过是为抛砖引玉之用。
所以,我们二人的诗作不参与今次夜宴排名。”
说到这里,他笑意盈盈地看向解缙:“大绅兄以为如何?”
解缙点点头:“杨阁老所言甚是!我们二人之作不参与品评,把机会留给年轻才俊。”
此时解缙也明白杨士奇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毕竟同为内阁成员,心意相通也是常有的。
再说了,去年解缙就获得彩头《快雪时晴帖》,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不知惹的多少人眼红不已。
如果今年你再参与竞争那就不好了,天下的好事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啊!
高昌林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哈哈,解缙和杨士奇二人退出,那今晚的头彩岂不就是我的了?”
一时间高昌林心中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目光看向了正百无聊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王安平。
想起皇上给宝庆公主赐婚王安平,高昌林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疼痛。
再想想王安平刚才的恶作剧戏耍自己,更是怒不可遏。
高昌林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笑着随声附和大学士解缙:“解、杨两位大学士高风亮节,晚生后辈钦佩之极。
我辈当秉持前辈之精神,辅佐太子报效皇上。”
一记香喷喷的马屁奉上,随即这货话题一转:“在下听解大学士说王安平乃上次皇上钦点的校阅魁首,一篇《大明少年说》名震一时。
在下心生钦佩,不知今天这些诗作中哪一篇是王魁首之作,可容大家先睹为快?”
解缙愣了一下,因为这些诗作中他并未见到有王安平的作品。
杨士奇呵呵一笑:“高侍读,这些诗作中并无王安平之作。”
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安平听提到自己的名字,心里暗自郁闷。
你们搞你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头彩是谁跟老子没半毛钱的关系,你们别扯上我好不好啊!
高昌林转身来到王安平身边:“早就听闻王兄大才,还请不吝赐诗作让大家一饱眼福。”
面对高昌林的“逼宫”,王安平本想不予理睬,不过这货竟然得寸进尺:“王兄难道是自诩才高不屑与我等为伍?”
直接把王安平和所有人对立,这就有点挖坑的意思了。
而且这坑挖的让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高昌林这一招玩的实在高,王安平要不跳他说王安平看不起大家,要是跳了那就是给他当陪衬。
因为他对自己这首打磨了一年之久的诗作相当有信心。
反正,王安平无论跳与不跳,都对高昌林有利。
王安平本无心争夺什么夜宴彩头,他就准备当个安安静静的男子,吃饱喝足然后回家睡觉。
可是凭空徒增烦恼,高昌林这货给他使绊子。
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烟火气,何况王安平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就这么认怂了岂不是落人话柄?
王安平犹豫的功夫,高昌林又发话了:“作诗我等用时盏茶的功夫,王兄都闭目思虑良久,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好诗句出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