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进入到了秋粮收获季,虽然王蛟也算是脱产者,但是王家畈的佃农不是本族的族人就是姻亲,王蛟又不需要出去贩卖私盐,倒是有空帮着一起收割稻谷、晾晒、脱壳之类的事情能够帮忙也就帮一帮。
虽然这些都是辛苦活,但是总不比垒墙填土辛苦,与王蛟来说也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当然,这种意外的工作肯定是会让那些象州少年抱怨,但是王蛟仅仅是用“交好关系,以后有王家的照应才能站稳一片土地”给勉强应付过去。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王蛟更能够明白这些象州少年的心思还是在土地上,在这个农业社会中,哪怕是在县城郡城省城扎根的中产、商户,在有钱之后都会第一时间把资产变换成土地。
这些明明应该是最朝气蓬勃的少年却是早早的就立下了要置办土地的想法,哪怕是会社组织的共有土地。
这确实是大出王蛟所料,但是也是让王蛟准备更改计划,提前和王家长辈商量,切割点荒山给王蛟种地。
托我大乾人类道德地下室的水平,大伙除非是明确郡县亲民官要走的时候降低点契税,否则平时田地交割之间更多的事靠着民间自行处置。
没有明确的第三方见证,更别说审判机构,大部分情况中田地的归属是靠所属组织武力来解决的。
要不然岭南的土客械斗是怎么打起来的?
王家虽然有贩卖私盐的钱不假,但是真正买地成为地主,主要还是靠的王家五十多户族人齐心协力。
你要讲理我给的钱正常买卖,你要不讲理我王家的有钱人能够吃饱饭,置办鸟铳来自土炮怕个啥?
王蛟的这个黄巾会虽然都是一帮大小伙子,但是想要面对附近几个畈、湾、村、冲还是有点不够看,所以王蛟是准备找长辈寻求一下支持。
可王蛟刚刚下山的时候,就遇上了准备上山的王绍光。
“大伯这是有什么事情要上山?”
王蛟有点诧异的看着王绍光一眼,这位自打专司应县盐矿到王家畈这条上游商路之后,就很明显是胖了不少,谁叫这条路最短但是谁也离不开他。
王绍光看着侄子下山也是一愣:“这么巧啊?”
“大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王蛟一边准备跟着王绍光下山一边问道。
而王绍光却是没有找到人下山的想法,反倒是继续一边上山一边问道:“看你这水泥倒是很坚固的嘛。”
“还行吧。”王蛟不确定王绍光怎突然是想到了这一茬,只能是一边应付一边试探口风:
“莫非是族里有人觉得这梯田不安全?这点族里可以放心,我配套的排水渠之类的都是做的很多,不用担心山洪把梯田中的土冲刷下来。”
“倒不是因为这个,就是你老丈人家实在是太狠了。”
王绍光的目光灼灼,却是看向了一边的水泥窑洞说道:
“听说最近有不少宗族都是已经开始来你这购买水泥糊弄坞堡了?看着这侯家的铁腕手段,我还是很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