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白溪观到底正经不正经啊。”
虽然逻辑上面每一步都说的通,但是综合起来,王蛟却是有点懵逼。
这又是修筑堡垒又是北上招徕流民开垦中原被兵祸霍霍过的土地,咋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宗教结社啊?
或者说是王蛟自己之前一直没有进入白溪观的核心,只当这是一个松散的修士结社。
“什么叫做正经,什么又叫做不正经?”韩师兄面色依旧平静,要不是因为之后不少事情都需要王蛟,他可不会这么早就和王蛟摊牌:
“是天坛上那给腥膻国族狎妓的官方道士,还是孜孜不倦的去侵吞大乾封神权的三张伪法天师?亦或者是那多年前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
一提起白莲教,王蛟就是心中叹了口气,虽然是邪教,但是白莲教众多起义却是实打实的证明了大乾的不当人。
元末白莲教主打的是一个造反,认为世界已经到了末世,“弥勒下生”、“明王出世”拯救世界了,所以就诞生了著名的“天完”政权。
但是明代的时候,白莲教的走向就完全走歪了,前期的唐赛儿、蔡伯贯以及后期的徐鸿儒起义等起义还可能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但是中期的嘉靖年间出现了世代烧香造反的李福达被发觉流放后再太原运作成了卫指挥使,宗室和川奉国将军朱充灼勾结白莲教。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就算是奉行“烧香造反”的白莲教在完成了资本基本积累后也开始洗白玩起了政治。
但是这一切随着大乾的入关而不一样了,从鲁省之王伦、豫州之刘松,其弟子刘之协、宋之清之于于川、楚、陕等地,白莲教作为邪教再一次拿出了武器。
这些人活跃于民间山林,动员的也多是数省交界处的贫苦农民,无论是从阶级史观还是道德的角度来看,白莲教不是比起那些天师、主持更能代表宗教界的正统?
“这……咱们白溪观不会也是和这白莲教有些渊源吧?”
一想到白莲教活跃的区域在豫鲁楚川,而大别山在四者中心,王蛟就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王蛟的血脉存在就是反乾,其本身也有反乾的想法,要是加入的师门也反乾,他不反乾就是天理难容。
“想啥呢?我们白溪观是道士。”韩师兄笑着打断王蛟的指控。
只是王蛟满脸写着“你看我相信吗?”的字迹,且不说白莲教本身就是吸纳了相当多的宗教教义,就是白溪观有几个是虔诚的道教信徒?
“观中却是没有人想的那么远,对于咱们来说能够趁着大乾衰弱,尽快的充实观中实力就够了。”
对于韩师兄的这话,王蛟倒是认可,山区并不是靠着贫穷阻碍大乾的统治,而是靠着血勇让大乾算出来投入征税的成本远远大于征收到的税款。
也就是山民不是没有交税,而是反向交血税(让大乾流血)。
吃到甜头的山民们自然是将不交税刻入骨子里,如今眼瞧着中原大批被乾军祸害的土地,对生产资料的渴求让他们选择了火中取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