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蛟父亲王绍祖已经在闹出一场乌龙的时候,王蛟总算是再次跑回了白溪观。
在和韩师兄确定了一下态度,他自然是需要去王家畈上询问祖父大伯对成为白溪观北方黑手套的意见,同时还要去刘集镇上询问侯家对他代持灵池股份的意见。
有点出乎王蛟意外的是无论是他祖父还是“老泰山”对于这两件事情竟然都同意了。
在回头的时候王蛟也是想过很多,一直到白溪观的社团开会分佃租的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
曾经大乾势力强大的时候,做白溪观这种地方势力的黑手套,土匪是把脑子拴在裤腰带上面去和大乾扫荡军正面对抗,但是如今大乾已经势力大减,哪还有当年那种一路大屠杀的狂妄实力。
与侯家而言也是同样的道理,当发现大乾势力衰弱的时候,作为大乾的狗腿子少不了是要被清算,自然是需要在穷乡僻壤的山区寻求一条退路,这条退路必须足够扎实。
像是侯家灭掉潘家这种祸害山民的货色却能激发起山民不分青红皂白的反感,对侯家这种外地人种种刁难,连灵池社田都要本地的孙女婿代持,看上去是对侯家的刁难,但实际上不管换那个外来户也是一样的待遇。
甚至转念想想,侯家拿着大量的人力物力武力才能委屈巴巴的融入本地,那以后融入成功之后本地面对追杀中原侯家的外来户是不是就越是反抗?
归根到底就是太平军和捻军的出现彻底动摇了大乾的“国本”,让所有人意识到在大乾腥膻国族色厉内荏的本质,而最后一丝遮掩也随着僧格林沁的人头落地,这世道是时候变一变了。
王蛟不由自主的就是看了一眼王家畈的方向,在他的道观之中还用僧格林沁的人头供奉着祖先。
乾失其鹿天下共逐!
“既然是我爷爷同意了,我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每天四五点起来做早课,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才睡下,饶是侯燕兵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也很快就变得兴致缺缺的模样。
好不容易能够趁着白溪观开会,侯燕兵也没有心思去管爷爷和王蛟的交易,与他而言爷爷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而王蛟格格不入的“书生意气”跪在真实也让人放心。
至少讲规矩懂逻辑的人不会干出什么失心疯的事情。
“嗯,你这么想就行,我会专门将账目制作成册,给你们查看。”
上辈子循规蹈矩的生活下,王蛟的守规矩本能还是在不断发作。
而侯燕兵的目光早就是被台上的账目分割给吸引,各种田地数据、佃租收入、市场粮价和放贷坏账率……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算的事明明白白,才能让白溪观宗教社团信服。
无论是王蛟还是侯燕兵都知道,自己一生基本上可以说和大乾这种现有的权利从上而下的体制无缘,要想从无到有搞出一套如臂指使的社团体制,就必须明白权利从下而上运行的体制是怎么运转的。
账目上的事情多年算下来也不至于出现大问题,甚至就连修缮炮台城堡,以及对北方的中原开垦荒废田庄的资粮都是做出了完整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