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涌动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恶趣味,沈棠很想看看季归鹤失控震惊的模样,手指滑动两下,把视频转发给了他。
沈棠:鸟哥,看个东西
季归鹤:“?”
忽略那声鸟哥,他停下手上的事情,纳闷地点开视频,顺便拿起杯子,凑到嘴边。
点开视频的瞬间,熟悉的响起,沈棠的脸出现,季归鹤噗地喷出一口水。
季归鹤:“……”
季归鹤开始怀疑人生。
每个被带进某个圈子的人,基本都会有个入坑之作。
季归鹤当然也不例外。
这个视频就是他磕核糖p的入坑之作。
剪辑视频的是个技术强大的大手子,擅长剪出大片场景,却又能在大片里讲述细腻感情。这个视频集家国情怀、忠君效主、爱恨情仇于一身,故事性与节奏极佳,与画面配合完美。
不少p粉都是看了这个视频入坑的。
沈棠为什么会看到这个?
难道是上次露出马脚了?
这是在故意试探?
季归鹤一时心神大震,揉了揉额角,阖眼轻轻吸了口气,压下震惊,稳住心神。
他斟酌再三,含蓄又谨慎地发过去个几个问号。
表面上不动声色,心跳却跳得贼快。
沈棠正坐在窗边瞅着夜景,手机一震,看到季归鹤发来的问号,就知道恶作剧成功,眉眼间溢出笑意。
沈棠:吓了一跳?
季归鹤眼神复杂,心想何止吓了一跳。
魂儿都差点吓出来了。
看起来沈棠只是恶作剧……忽略这点的话,也算间接性发糖?
绷紧的心弦松开,季归鹤想着,目光落到桌上那罐奶糖上沈棠开拍前吃块糖的习惯是他惯出来的。
这罐糖是特地让人带回来的进口糖,甜而不腻,也不粘牙,奶味儿十足,他读小学的弟弟喜欢,沈岁岁小朋友……应该也会喜欢。
季归鹤干脆拿起糖罐,披上外衣出了门,转身几步,便到了沈棠门前,从容地敲了敲。
我只是来送个糖的。
季归鹤沉着地想。
抽卡小游戏这几天又上了新的卡片,沈棠没有得到季归鹤的回应,上游戏瞅了瞅,有点眼馋,手痒地抽了几把。
不出意料的,不是重复的卡片就是。
沈棠叹了口气,看了下六位数的冲销,一时悲从中来,自觉没有抽好卡的福分,刚打算洗洗睡下,季归鹤就来了。
还送来一罐糖。
沈棠开了门,倚在门边,挑挑眉,瞅着他手里那罐包装漂亮的糖:“送我这个干嘛?”
季归鹤望着他,笑了笑:“回礼。”
沈棠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接过罐子时,指尖不经意和季归鹤的手指碰触了一下……温暖一如当初。
这只手……
沈棠忽然愣了一下,悄悄看了眼游戏界面,又偷偷看了眼季归鹤的手,心里微动。
他心怀不轨,见季归鹤转身要走,下意识拽住他的袖子,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季归鹤挑眉看了眼那只搭在自己袖子上的手玉琢似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
沈岁岁可当真是个璧人儿。
他的心软了几分:“嗯?”
沈棠左顾右看,见外面没人,把季归鹤拽进屋,关上门,思考了一下,满脸不可告人的心怀鬼胎:“送我的就是我的?”
有几分孩子气,在季归鹤心里却过分可爱。
于是他不假思索,立刻回答:“当然。”
沈棠剥开糖纸,将糖凑过去:“张嘴。”
季归鹤心里蓦然变得滚烫,眼神微暗,张开嘴,乖乖含下那颗糖。
他的脑中模糊闪过个念头甘之如饴便是如此?
唔,本就是糖,似乎又甜了几分。
唇齿间是糖果沁心的甜,他的目光柔和,裹挟着笑意的一句“谢谢”还没出口,沈棠就把手机怼到了他脸上。
非常冷漠地打破了温馨的幻象。
“吃了我的糖,就得给我抽卡。”沈棠镇定地守在门边,主动揭示了自己的意图,“抽不到别想回去。”
季归鹤咯嘣一下嚼碎了糖:“……”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沈岁岁。
用心居然这么险恶。
季归鹤颇有几分委屈,一边抽卡一边想,他压根不是诚心想跟我和解的。
他只是为了让我给他抽卡!
不过事实证明,找季归鹤抽卡是正确的。
沈棠抽了近百次屁都没一个,季归鹤十连一次就抽了三个,包括那张新的新卡。
沈棠翻脸无情,满意地又奖励了季归鹤一颗糖:“你可以走了。”
季归鹤:“……”
他没吭声,也没走,瞅着沈棠露出的那截白皙干净的脖子,很想上牙咬两口,留个印子,也留个教训给他。
沈棠这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和季归鹤尴尬地对视片刻,恢复平时的矜持冷淡:“还有事?”
季归鹤似笑非笑:“你说呢?”
沈棠茫然地眨了眨眼。
季归鹤给他眨得受不了,终于伸出蠢蠢欲动许久的罪恶之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和他想象中一样柔软。
“渣了我是得负责的。”季归鹤嘴角带着笑意,也冲他眨眨眼,“你得答应和我一起去滑冰了。”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次、语意含糊地混过去一次,他似乎对带沈棠去滑冰生了深厚的执念,非达成不可。
沈棠还以为他要提出什么过分的事,闻言愣了愣,颇为无语:“什么毛病你……现在没时间,真那么想去,杀青后去吧。”
反正依徐临的脾气,在繁重的工作告一段落后,必须得好好休息一阵。
沈棠是公司的摇钱树,换成其他公司,绝对恨不得随时抱着他狠摇。
星迹的老总姓盛,是徐临的老同学。两人以前的关系极好,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反目成仇。
当年徐临带沈棠跳槽到星迹,见到盛总出现的一瞬,在外人前向来绷着的表情都裂了。
曾经的好友分道扬镳,做错事的似乎是盛总。成年人的世界,旧情人情都不算什么,盛总却心怀愧疚,对徐临有求必应、予取予求。
徐临却也不耍脾气,该干嘛干嘛,公事公办的态度,只偶尔因为沈棠的事,控制不住暴跳如雷,盛总也宽容忍让。
徐临把沈棠当儿子养了,盛总也就跟着一起把他当儿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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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能看出点猫腻,可惜这俩老男人精明得很,从不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季归鹤没想太多,讨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又呼噜了沈棠一把,在后者掀起眼皮要踹人前,及时后退一步,笑了笑:“一言为定,岁岁。”
沈棠蹙紧眉心:“你别老叫我小名。”
季归鹤只是笑着看他,不答应也不拒绝。
那视线窜上火苗了似的,灼热又专注。沈棠觉得奇怪,忍不住别开眼,勉勉强强开口:“那就,一言为定吧。”
季归鹤这才道:“晚安。”
沈棠还没回应,季归鹤又碰碰他的头,转身离开。
温暖的手掌抚来时带来安心舒适的力量,几乎忍不住想主动蹭一蹭。沈棠怔了怔,站在门边,看着季归鹤的身影消失,喃喃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