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6章 第七十六章(1 / 2)我和死敌的粮真香首页

徐临在市的家离沈棠那儿不远以前沈棠有事没事经常跑过去往往打开门一看,盛洵也在。

后来发现徐临和盛洵之间那点不可言说的关系沈棠便不再那么黏着徐临盛洵非常欣慰,奖励了他一辆新跑车至今还在车库里落着灰见证父子俩的默契。

所以沈棠很久没过来了。

下午一点,沈棠提着季归鹤到了徐临家大门前虽然手里有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擅自开门。

等了片刻,徐临板着脸来开了门,目光瞥过来,脸色看不出喜怒。

沈棠许久没看到徐临,连忙偷偷瞄了他好几眼,见他气色还算不错,紧张的情绪稍缓。

徐临脸嫩,看着还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平时总戴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本来清俊儒雅,硬是靠眼镜又添了分衣冠禽兽的气质。对外徐临长袖善舞、颇具威严但在沈棠心里他一直是个慈祥的老父亲。

想到徐临盛怒时说的那些话沈棠眼神微黯,他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徐临,唯恐会将他惹得更生气,小声叫:“临妈……徐哥。”

徐临的鼻头一酸,差点没撑住脸色。

沈棠怎么会和他这样生分。

养了十几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小孩儿,他怎么舍得。

“……进来吧。”徐大经纪人越活越回去,鼻头酸得想掉泪,眼睛又止不住地偷偷打量着沈棠,脸却板得更严肃了,“又不是没你给钥匙,在外面吹风好受?”

从头到尾,一点目光都没漏在季归鹤身上,全当他是空气。

季归鹤何等敏锐,看出这父子俩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瞄你一下的互动,心里有些好笑,轻轻拍了拍沈棠的背,进了门,习惯性地帮沈棠摘下围巾。外头下着雪,走过来的一小段路上,沈棠头发上沾了不少雪花,进屋一融化,全部化成了雪水。

徐临冷着脸递过去块毛巾,沈棠伸手想接,季归鹤却提前一步接过,细心地给他擦了擦头发,耐心十足的样子像个在带孩子的奶爸。沈棠被徐临盯着,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掐了季归鹤一把。

在家长前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季归鹤冲他眨眨眼,眼睛似乎会笑。

沈棠被他一盯,小脾气就没了,乖乖任由揉搓。

徐临冷眼旁观,无声叹了口气,领着两人往里走。客厅临近庭院的是面透明的玻璃墙,此时外面大雪纷纷,庭院已经被积雪覆盖,一片素白,院外外有几盆盛总精心养着的兰花,现在已然不知生死,倒是墙角攀出了几枝徐临随手栽的梅花,悄然吐露出白色的花瓣。

三人坐到桌边,气氛凝滞了一瞬。

沈棠捏了捏手指,刚想开口,徐临忽然看了他一眼,劫了话头:“这次出差,我和你盛叔带了点伴手礼,在楼上的书房里,自己去拿,顺便还有最近我瞧着不错的几个剧本,好好看看。”

沈棠愣了一下,眼神茫然。

今天不是公开会审吗,特地叫他过来……怎么还要支开他?

徐临当然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想儿子了。

他和沈棠相依相偎十几年,从未像这次一样冷战过,沈棠心里难受,他也没冷硬到毫无触动。

其实今天让季归鹤来一趟就行,不过精明的徐大经纪人想了想,发现顺上儿子非常名正言顺,于是附赠了一只沈岁岁小朋友。

季归鹤心里门儿清,笑了笑,揉揉沈棠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去吧,我和徐叔聊会儿。”

沈棠被两人盯着,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上走,非常希望这俩人能良心发现,开口留留他。

可惜这俩平时对他温柔宠溺的人对坐着,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似的,安静喝着茶,谁也没开口。

沈棠郁闷地上了楼。

等沈棠走了,徐临才重新开始审视季归鹤。

徐临与季归鹤的叔叔是好朋友,两人也算认识多年,关系淡淡。抛开其他的不谈,以前徐临还挺欣赏这个年轻人,比同龄人沉稳,有自己的目标,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

当然,这种欣赏崩塌在发现沈棠和他那点苗头时。

迎着徐临冷峻的目光,季归鹤神色如常,微微笑着。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半晌,季归鹤先开了口:“岁岁一直不想让我和您碰面。”

没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会是这个,徐临皱了皱眉,没吭声。

季归鹤敛了笑:“是我先招惹他的,他总是回避,不敢回应我,担心您会对他失望。”

这是徐临第二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沈棠的忧虑。

他垂下的眼睫微颤,依旧不动声色。

“徐叔,岁岁的压力很大。”季归鹤像个坚定的谈判者,却并不强势,满身谦逊与诚挚,“这样说很冒犯,但是他的压力大部分来源于您。”

徐临窒了窒,冷淡道:“如果他不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季归鹤只是淡淡一笑:“我相信您今天让让我和岁岁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徐临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他养大的孩子他知道,沈棠那股倔强和他相似,他自小瞧惯了冷暖,将每一份真诚的感情都看得极重,当然也包括了季归鹤。

将近一个月过去了,徐临花几天时间散去了怒火,剩下的时间都在整理思绪和反思。

虽然那时候恨不得找人套麻袋揍季归鹤一顿,但季归鹤那句“您这样与当初阻止您和盛总在一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涌现。

他明明是最希望沈棠能够幸福的人。

然而他又当了让沈棠痛苦的那个恶人。

可是沈棠选择了这条路,会像他一样吗?

经过无数考量,他选择了和盛洵回去,面对缠绕在自己心头十几年的阴影。

有些东西在心里扎根,不会随着时间变浅,反而越扎越深,就如盛洵的父亲,他打碎了一面镜子,扎得徐临心里四处都是。后来与盛洵重逢,他年轻时的爱人,花了几年时间,一点点将碎镜粘合。

可碎片是捡不干净的,不经意间,就让人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