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再动风裳,只在一边嘲道:“哼,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是个多大多受宠的高官要臣呢!”
风裳没有回答,脚步又迈了迈,还是没迈出去。
直到明黄的背影几要退出她的视线,她扭头狠狠瞪了一眼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凤承易,接着扭头就朝那身影追去。
凤承易吞了口口水,一时被风裳方才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在了原地。
凤承天所乘肩辇已离风裳极远了,她只能加快脚步拼命往前追赶。
身上官袍她穿着有些大,经由秋风刮着,簌簌地响。
前方随在肩辇一侧的唐康不禁朝后看了一眼,看到依旧不死心在追着的风裳,他转回头,低声问了声:“陛下?”
凤承天神色未动,靠坐在肩辇上,轻闭了眼:“莫管她,她爱追便让她追。”
唐康没再说话,只悄声命了抬肩辇的宫人稍加快些脚步。
风裳跑着跑着,怎么觉着前方背影越来越远,她眼看着若再拐了前方分叉路,她便真个要跟丢了。
她一咬牙,把长长衣摆塞进腰间,又更加加速跑去。
结果衣摆未扎牢,跑了几步便垂了下来,风裳未提防,一下踩着了,身子一绊,就直直朝前摔去。
她轻呼一声,手擦到坚硬的砖面,破了皮,渗出血来,而抬头再看,前方哪还有人影?
她垂了眸,嘴角耷拉下来,心里顿时觉得十分空落。
起了身,拍拍身上泥土,也不打算追了,只慢吞吞迈开脚步朝前方那人方才走过的路一点点走上去。
直到走到前方岔路口拐了弯时,她本早已做好准备面对一条空旷无人的宫廷大路,谁知,拐口处,凤承天的肩辇竟停在了那里!
唐康站在一侧,正为那人披着披风,而在她拐过岔口没多久,那肩辇便又被抬起,向前而去。
风裳又立即跟上,但这次,她发现前方宫人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就这样,迎着长安清晨的光,他在前方行,而她一瘸一拐跟在后方,脸上还沾了尘土,一派狼狈。
一直到了尚书房,肩辇终于停下,风裳也随之停了下来,远远朝前望去。
常娄正在尚书房门外候着,见到凤承天,他立即迎上前去。
常娄先是朝她这个方向瞟了瞟,随即与凤承天似乎说了些什么,她看到凤承天的脚步微顿了顿,但还是没有回头看她,径直向尚书房进去。
眼看着她好不容易追上他,若再不抓紧些,她是真见不上他了。
风裳拍拍身上的灰,直接跑上去,在凤承天未进入尚书房前,大声叫住他:“陛下!”
凤承天的步子果然停下,但他依旧未转身看她一眼,而是唐康将拂尘甩了甩,上前道:“应大人,陛下今日与常大人有要事相商,你”
风裳知唐康之意,她不明白,为何一直对她很好的唐公公近来对她忽而转变了态度,毫无预兆,便不喜她了。
风裳先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常娄是外宫之臣,其余全是侍候凤承天的宫人。
她大着胆子上前扯了扯那人的袖子,之后喏喏道:“陛下,小臣也有要事相奏。”
她还想说些什么,他却一把拽开了他的袖子,把她的手晾在了空中空悬着。
风裳愣住,看看自己的手,微动了动手指,还是收了回来。
常娄睨了她一眼,随即朝凤承天笑道:“应大人既也有要事,陛下何不一同叫应大人入尚书房相商?正好微臣之事并不复杂,少顷便好,费不得事。”
凤承天冷笑:“只怕应大人不喜今日朕与爱卿所商之事。”
风裳听此,也不知怎的,一急,立刻回道:“喜欢,小臣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