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东市夜中游玩的却正是常娄之女常如月。
小归趁着自家小姐望月的时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一面擦汗一面问:“小姐,你今日为何不告诉将军,那日游船落水,其实应尚大人也为他挡了刺客数剑?”
常如月依旧望着月亮,伸出手敲了小归脑袋一下,语气带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傻呀,若告诉他了,他还能那般感谢我,甚至请我去应府做客么?”
小归揉揉脑袋,如是一想,立刻拍手笑:“倒真是如此,还是小姐聪慧!那日游船后便要我去求老爷将你画像送至将军府,表面说法为先以画像见一面未来正妻,其实是送画要将军认出那日游船上救他的少年就是你!”
常如月得意地哼了一声,收回看月亮的视线,又蹦跶着朝前走:“那是如此,听闻应惊鸿向来重义气,不然为何有那么多应家军甘愿跟着他?他若知道那日是我拼死相救,自然会对我心存感激。至于应尚嘛,他又不喜欢将军,这份功劳有没有,应尚自然也不会在乎。若告诉将军应尚的功劳了,我在将军心里的地位不就大打折扣了!再者”
常如月蹦跳着的步伐忽而慢下来,略勾着的唇角也渐沉,她蹙眉陷入了沉思。
小归不禁问:“再者如何?”
“再者,为何今日我观将军看应尚的表情怎有些不对?二人不似同僚,倒似闹别扭的夫妻。奇怪奇怪”
小归噗嗤一笑:“小姐,你是想太多啦!”
常如月扭头又想去打小归,一块砖头却迎面呼来,小归惊呼一声,拉着常如月险险躲开了。
万家灯火已寂灭,即使东市各家店面比西市富有,但夜深客少,燃着灯火亦是浪费,故如今,除了少有的灯光,便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辨物。
常如月拉着小归躲到一边,便看到远处一八尺壮硕大汉拽着老汉在打。
老汉被其摔跌在地,抖作一团,也不敢动。
可看得出,那老汉身上锦衣玉石,也不是何穷人,为何会被人殴打?
那大汉又踹了老汉一脚,怒道:“再限你三日搬离这座茶坊,伍大人早派人将施工草图拟好,你若不搬,当心你家数十口人直接丧命当场!”
老汉从地上起身,拼命磕头,一边哭诉:“可这茶坊是我一家老小维持生计之地啊,伍大人说收便收了,给的银两又少,这与强抢何异?”
大汉冷笑:“你与我说这有何用?我不过是收钱办事,伍余元有大长公主撑腰,这长安城中谁人不知?皇帝老子都要让大长公主三分,你敢作对?”
老汉无奈哭泣出声,在幽静街道中分外惹人怜。
躲在暗处的小归擦擦眼睛,道:“小姐,我们要上去帮帮那位老人家吗?”
常如月回身白她一眼:“你当心那汉子把你给踹翻了,管那么多干嘛?伍余元是你对付得起的?回府!”
小归看着又蹦跳着离去的常如月,回身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被大汉踢打的老人,最终还是跑着跟上了常如月的脚步。
凤承天将风裳直接带回了飞霜殿。
他看着在龙榻之上耍酒疯的女人,捏了捏眉心。
第三次,应风裳,第三次!
第一次,游船上,他不曾动她。
第二次,她伍府饮下药酒,他依旧不曾动她。
这次,她醉酒于他卧榻,将自己衣服撕个乱,她究竟想怎样?
殿门外,唐康轻敲敲门,禀道:“陛下,醒酒汤已端来了,可要端进去么?”
凤承天还未回答,风裳却一下子自床上蹦起,抱住他脖颈,就放心朝身后龙榻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