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离开后,贾珍又让众人替他出谋划策。
该如何阻止陆辞面见老太太。
春怡阁因贾珍的焦虑,众人又变得沉默下来。
半晌。
秦磊自顾落座在椅子上,悠哉说道:“珍哥儿,你是怕陆辞寻老太太出面说情,恐老太太逼迫你,将平南侯府的地契还给陆辞罢。”
众人恍然,马上想透个中深意。
若是老太太出面,恐怕珍老爷,还真就要将地契双手奉还。
黄涛直接皱起眉头,劝说道:“东家,若是这般,咱们所有工期,须得马上停下。”
“还请老爷速速想出万全之策,若非不然,前面使出去的银子,怕是血本无归。”
真要将地契送出去。
总不能再请人将地基拆了,又将所有的木材石料运走罢?
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黄家三兄弟最小的弟弟黄忽,也是三人当中最为聪明的。
他稍微琢磨,马上明白过来。
东主这是怕和老太太直面冲突,继而影响他在太爷心里的地位。
毕竟,太爷和他同是读书人出身,尤其重视孝道。
时年十八的秦寿生,目露凶光,拱手朝贾珍说道:“老爷,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说完,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家仨兄弟见状,顿时都蹙起眉头。
老大黄涛于心里斟酌一番,方才拱手道:
“老爷这边可还有其他要事吩咐,或是没有,我兄弟三人这便前往锦绣坊,替东家好生盯紧那边的工期。”
黄涛和黄忽都拱手称是。
贾珍情知他们兄弟的心性,从来不参与府里那些龌龊之事,遂大方朝他们挥了挥手。
等三黄兄弟离开。
秦寿生虽是贾珍小厮,但他持着祖父撑腰,当着贾珍的脸面朝门口啐了一口:
“什么顽意,若不是你们盘账了得,珍老爷还不爱使唤你们。”
贾珍不去理会秦寿生,而是落座上首,端茶的同时面向秦磊道:
“倘或是在十日前,杀了也就杀了,眼下却是动他不得,毕竟军机处和兵部都知晓他归京。”
“你们还是替我另想他法。”
“在老太太和陆辞见面之前,务必要让老太太对他心生厌恶。”
“只有这样,才能堵了老太太的口,让她不至于帮陆辞说话。”
正当秦寿生挠腮冥思苦想之际,却见他的父亲脸露轻松之色。
秦寿捋着胡子笑了笑,一副颇有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爷,我有一计,足可使老太太厌恶他,哪怕老太太与他相见,也绝对不会替他说话。”
“哦?计来……”
贾珍呼吸一滞,秦磊脸露欣慰,秦寿生一副苦瓜脸。
“老爷,老太太最宝贝的人是谁?”
“哪还用问,指定是西府的宝二爷。”秦寿生出声抢答。
众人都下意识点头认同。
贾珍眉毛一掀,斥道:“眼下都火烧眉毛,你这厮说这话顶个屁用,何不赶紧替老爷想出计来。”
“老爷,小的方才所言,恰恰是能解决老爷眼下这个难题。”
“怎么说?难道是让老爷请宝二爷出面,让他去堵老太太的嘴?”
秦寿生下意识点头,“也不是不行,只是宝二爷,缘何会相助老爷?”
“非也,宝二爷最紧张的身边人是谁?”
“嘶!你要打林丫头的主意。”秦磊目光一闪,悚然问道。
众人不解,纷纷抬头看着秦寿。
瞧见贾珍怒目瞪了过来,秦寿连忙说道:“大丫鬟袭人。”
“若是袭人出了事情,宝二爷必然大发雷霆,宝二爷不好了,把他当命根子的老太太,自然不待见陆辞。”
秦磊垂着眼皮忖度着,随后,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儿子:
“你的意思是说,让陆辞坏了袭人的名声,而陆辞抢了宝玉的丫鬟,那老太太自然就恶了他。”
奏寿颔首笑道:“正是,他在北海那个苦寒之地待了那么久。回京撞上个模样俊俏的丫鬟,一时间色心顿起,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