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苒被这一幕闪瞎了眼,看不下去了,程易正好端着一杯咖啡递过来给她:“苒苒,来,喝点咖啡。”
许慕苒恨恨地转回头,冲着程易叫道:“干嘛给我拿咖啡,我不喜欢喝咖啡,只喜欢喝莫吉托,你什么时候能记住?”说完把咖啡往程易怀里一塞走了,咖啡溅了出来,沾在程易的白色衬衫上,显得很是斑驳。
程易默默地用手擦干衬衫上的污渍,没有继续追许慕苒,眼里晦涩不明。
程芙和厉鸿毅在不远处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程芙拿了张纸上前递给程易,轻声说道:“阿易,如果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
程易忽然笑了,像一株散发着魅人馨香的花朵,却毫无生气:“咱们这种家庭,有几个可以由着自己的喜好?”
程芙抿唇不语,厉鸿毅仔细看她的表情,也沉默了。
铭爵拿到的奖项不如海诚,程芙握着酒杯,微微蹙着眉头,和周子檀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你死我活,断然没有说要讲和的余地,上一辈斗了这么多年,到他们这一辈还在斗,至今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是否意味着,这种两虎相争的局面要继续下去?
程芙很清楚,自己的老爸是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的,自从去年她直接入职董事会,老爸已经把自己当做继承人在培养,为的就是不被海诚打下去。程芙自己也拼命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她此次过来参加商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挖商会成员钟泽昊,作为本城最受瞩目的职业经理人,钟泽昊创造了非常多的记录,也打破了很多项记录,自从上一年和前东家解约之后,钟泽昊便一直云游各国,直到近期才回国,此次是由商会会长特邀他才勉为其难露面,市面上挖他的猎头早已经风声鹤唳,想要将这一员大将收入囊中。
程芙提前和商会会长搭好了线,对方一个眼色,她已经站到了旁边,只听得商会会长亲切地说道:“阿芙,过来一下。”
程芙乖巧地叫着“叔叔”站到了商会会长和钟泽昊的面前,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会长介绍完毕就识趣地退出了群聊,只留下程芙和钟泽昊。
她素来八面玲珑,人情世故游刃有余,很快和钟泽昊聊得开怀,也很聪明地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有些人,切忌操之过急。
酒会散场,程芙和钟泽昊友好地告别,并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日期,她对自己的效率非常满意,车窗玻璃打上去,车外面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滤镜,她勾了勾唇,今日不虚此行。
周子檀同样一早就盯上了钟泽昊,自从刑宽和瞿若婉出事,周建海中风,公司其实全部压在他身上,急需一名得力的大将帮忙打理公司的业务,钟泽昊这个名字的出现并非偶然,很多年前,他已经是南城的一个传奇,传说他十五岁上了大学,二十二岁博士毕业,在M国待了多年之后最近才回国,目前是半隐居状态。
整个晚上,铭爵的程芙几乎是霸占着钟泽昊,不让其他人有接触他的机会,周子檀垂眸,这一招还真是...物理防御。
厉瑾扬知道他的目的,在后面推他一把:“机会稍纵即逝,再不争取就没了。”
看着和程芙告别的钟泽昊走向自己的车,周子檀快速走过去,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钟泽昊警惕地回头,看着他笑了笑:“年轻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子檀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稍敛心绪,立马走上前去伸出手:“钟先生您好,我是海诚集团的周子檀,确实有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钟泽昊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盯着他看了半晌,微微笑着颔首,回握他的手说道:“你好,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给你,去车上聊。”
周子檀眼里有一瞬的惊喜,跟着钟泽昊上了车,他采取了和程芙完全相反的策略,开门见山,一开始就把海诚的优势和诚意拿出来亮相,鉴于钟泽昊给他的时间有限,只能挑最重要的说了。
钟泽昊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你知道我其实是在给自己放假,并没有准备这么早就开始工作,这样吧,我回去研究一下,一个月后给你回复。”
周子檀觉得时间太长,但又一想也许钟泽昊想利用这个月的时间继续旅游,便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钟泽昊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张脸。
一声叹息,久远的回忆飘着香味袭来,似有若无。
周子檀在半个月后收到了钟泽昊的回复,简洁明了,对方和他在梅沁私房菜聊了半天,把入职的事情定下来了。
程芙知道的时候,钟泽昊已经拿到了海诚的工牌,坐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办公室里喝咖啡。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表格错综复杂,正如她此刻的心情,烦乱又颓唐。
钟泽昊跟着周子檀见了一堆的高管,半天下来混了个脸熟,众人一脸对“大神驾到”的敬仰之情,钟泽昊忍不住问道:“这就是所有的高层人员了吗?”
周子檀回道:“是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请钟总多多指点。”
钟泽昊压抑住眼底的失望之色,面色如常地询问集团内部的流程。
和许多大公司不同,海诚集团经过多年沉淀,流程正规却不繁冗,高效却不草率,数字化办公,员工人效较之竞争对手至少高了一半,半年前,周子檀大刀阔斧砍掉了很多非必须的岗位,公司内部才知晓,这位太子爷行事手段如狂风扫落叶,竟比周建海还要更加令人胆寒三分。却也由此守住了集团内部的稳定,避免了一批元老明里暗里的挑衅。
卞诚婕坐在小花园里给新买的鱼苗喂食,厉瑾扬手里拿个大苹果大口嚼着,一边囫囵说着:“诚婕,你真的不觉得海诚新来的那位总经理看起来很眼熟吗?”
卞诚婕一脸茫然。
厉瑾扬叹了口气,一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大学那会儿,隔壁经管系那个瘦得像豇豆的瘦猴子,我还帮他给你递过情书呢。”
“是他?”
“可不是,我一开始也没认出他来,那时候多瘦啊,想不到喝了几年洋墨水发酵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