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的生辰,娘亲病得严重,大夫人不给她娘亲治病。
于是,她把娘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当了。
才换来三两的银子。
却换不回娘亲的命。
对镇远侯府而言,死了一个福薄的永姨娘。
对她而言,失去了唯一爱她之人。
时隔数年,这把箫又回到她的手中。
箫的末端刻了两个字。
永娘。
为什么会在季答应手中?
谭百潼的眼神瞬间锐利逼人,“她什么话都没留下?”
归雁咽了咽口水,心里发怵,他感觉主子心情特别不好,有一种想要杀人的疯感。
“回小主,季答应的确什么都没有说。”
谭百潼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着玉箫,“明日……算了,现在你就去请季答应过来。”
“喏。”归雁退下。
“等等,再去库房选一些首饰赠给她,就说这是谢礼。”
屋里顿时寂静无声。
刹那间,轻快、欢乐的箫声响起,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悲伤。
“给才人请安。”谭百潼发现季答应每次见到她,眼神都特别亮。
谭百潼笑呵呵地请她入座,岁晚给她倒果酒。
她似乎一点防备都没有,左一杯,右一杯的全喝了。
“谭……才人……嘿嘿嘿……”她似乎醉了,一个劲地傻笑。
岁晚他们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守在门外。
“季答应?”
“嗯……”
“这把玉箫哪里来的?”
季答应脸通红通红,抬起头,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扶额:“我买的!”
声音特别响亮,吓得门外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进来,得主子示意才连忙又退到门外。
“什么时候?”
季答应想啊想啊,感觉头特别胀。
“你小时候……可爱……嘿嘿嘿……”
谭百潼心漏了一拍,她们小时候见过?
她从来没有玩伴,镇远侯府的人不准她出去。
唯独出去过一次,就是去当铺当了玉箫。
谭百潼又问了一些其他的话,发现季答应对她是谜一样的兴趣,别的一问三不知,问一句就是念着她,然后发出痴汉的笑声。
摸清楚季答应底细后,谭百潼把岁晚他们叫进来,季答应的宫女连忙扶着主子,十分担忧。
“她喝了不少果酒,回去睡一觉就无妨,明早给她吃清淡点。”谭百潼好笑,她在等答应来时,想了那么多,猜测季答应是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最后却发现季答应比较傻傻呆呆的。
像极了一个人。
比如,唐清允。
不过她还是好奇,季答应从哪里来的对她的熟稔感以及信任。
她回想过去,没有半点这人的情况。
罢了,既然知道季答应是站在她这边,无害的,就足够了。
这个小插曲一下子就过了。
老天爷难得慈悲,下了几天的雨,带走了一些闷热。
朱墙黄瓦经大雨洗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罗贵人又约了谭百潼下午去上林苑赛马。
谭百潼反正闲的无事,就答应了。正要出发时,发现季答应侯在门口,她走过去。
季答应看到她,脸颊两边就露出小梨涡:“给才人请安,谭姐姐,你……”她有些为难,“能不能不要去,我感觉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谭百潼不解。
她张了张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谭百潼有点不耐烦,虽然她对季答应没什么恶感,但是她不喜欢这种有事说就吐吐吞吞的人。
“想不出来,本小主便走了。”
上林苑。
谭百潼看到罗贵人骑着马悠悠哉哉的晃着,心情大好。
两人相视一笑。
“驾!”
她们热烈地在阳光下骑马奔跑。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小主——”岁晚和映月吓傻了。
陡然间,好好的马突然暴躁,开始横冲直撞。
几个训马奴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上前想去扯住失控的马。
好在两位主子都没事,借机从马身上跳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岁晚和映月分别扶着自家主子。
罗贵人阴沉着脸,拿起马鞭就朝训马奴身上抽。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妃嫔!”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罗贵人还要抽第二鞭,被谭百潼拦住了。
“这种事一看就不是他们能做的了,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行。”
“是是是。”他们砰砰砰磕头,“谢贵人开恩!”
“去看看这两匹马怎么回事。”谭百潼依旧是笑着的,却让训马奴觉得比阴沉着脸的罗贵人还要恐怖。
那两匹马没有人的约束,撞到柱子,腿都断了,毫无声息。
两位妃嫔差点受伤甚至没了性命,事关重大。她们在上林苑受了惊吓的事,被侍卫一五一十的回禀皇上。
“去查查。”皇上手上动作不曾停顿,“小路子,挑些上好的药材给罗贵人和谭才人送去,另外,派个太医去把平安脉。”
“喏。”
一回到晓月阁,谭百潼立刻沐浴更衣。
“去请季答应过来。”
上林苑的事,季答应有所耳闻,被谭才人叫来时,特别紧张。
“你知道上林苑会出事。”谭百潼肯定的说。
季答应磕磕巴巴的说:“只是有种感觉,于心不安。”
“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威胁的意味扑面而来。
季答应吓得腿软,直接跪在地上,痛楚随之而来,疼得她眼泪汪汪。
“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
看到她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谭百潼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烦躁的让她离开。
临走时,季答应留下一句话。
“谭姐姐,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