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许莫平心如潮水,顾倾代却是又清冷开口道:
“勇气可嘉。”
“但你不会武道,却以我下属身份去传信,这一点总归是很难解释。”
许莫平现在不能做表情,于是只能僵硬的说到:“不是都设计好了嘛,我是你的医师。”
“一个医师,不会武很正常,这几天我和你模拟了许多情境,都没出过错。”
顾倾代眼睛认真盯着脸部的细节,却不影响聊天:“你不会武,要是真遇到最坏的情况,逃脱的可能性极小。”
许莫平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睁大:“我又不是莽夫,我靠的是智慧。”
“以前在山上,为了做生意,也和官府的人打过交道。”
这话许莫平没说谎,越是偏僻的地方,官府越是一手遮天。
在那几个县城做生意,要是不各方打点好,今天开了明天铺子就得倒闭,虽说他是山匪有些威慑,但该做的事一样是逃不了。
说到这,许莫平脸部忍不住有了些表情:“怎么回事,临了的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
“别动。”
许莫平的脸又放松下来。
顾倾代虽然一直在说话,但动作却是缜密有序,最后一点细节完成,她轻声道了一声:“好了。”
“嗯?好了?......”许莫平出了一口热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
“那我就准备出发了。”
也懒得看自己的样子,他随后从怀中将自己的银钱全部掏出,一脸的不舍:“这都是我的家当,你可得替我保管好了。”
“这几天你就在客栈等我。”
顾倾代看了一眼那些银钱,手上没动作,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为上。”
不过语气虽然依旧是那种清冷的样子,但眼神中明显不是云淡风轻。
许莫平看着顾倾代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你好像很担心啊,要不抱一个?”
顾倾代楞了一下,她哪里料到了许莫平会突然说出这等轻浮之话。
就在她反应时,许莫平很快又笑道:“说笑的。”
拿起一点碎银和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进怀里,背着包袱,许莫平道了一句:
“走了,看好家。”
这句话是许莫平外在山上外出时常交代的话,此刻倒是习惯性的说了出来。
房门咿呀的声音戛然而止,屋里顿时变得有些空旷。
顾倾代眼眸微垂,将桌上的银钱慢慢的收了起来。
.......
关于那位贵人的住处,都不用打探消息,整个恒州城的人都希望这泼天的富贵能砸中自己。
或许是由于地处偏僻,恒州城没有内外城之分,这让许莫平省了一些事。
人总不能一直倒霉的......大街上,许莫平心中莫名碎念。
他当然没有刚才说话时那样胸有成竹,这无关他的脱身计划,而是因为他那逆天般的运气。
他虽有脱身的计划,但万一真的是敌人,又是个愣头青当场把他逮捕了,那就阴沟里翻船了。
就是垫刀,之前那么多次的霉运,也该垫到这一次了。
就这样一直忐忑的走着,许莫平终于见到了传遍整个恒州城的府邸。
准确的说,是见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对于人多,许莫平倒是不惊讶,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多少银子多大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