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穿过了几座城池,皆是这般残败景象,蛇族当道,毫无顾忌地烧杀抢掠,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西域,真的变换了天日。
竟然变成了蛇族的天下。
遥想她临走时,蛇族最强的人是个少年。
贺夕洪。
她心里暗道不妙。
四处闪避、跋山涉水地来到都城,只见本属于玄凰一族的魔宫高台上,一个黑衣黄裳的青年傲立在上,轻蔑地俯视着在下方跪伏得密密麻麻的子民。
都城所有的魔族人,皆聚在此处。
上官天瑶躲在一处石台后,看着高台上那一张极度熟悉的脸,一股浓重的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尔等贱民,都给我听好了!西域,蛇族最尊贵!”
底下无数魔族子民齐声赞同。
“所以,有人胆敢违抗蛇族,胆敢对蛇族不敬,下场,绝不会只是一死这么简单!”他提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来,脸上满是烫印,脖子处还黏连着皮肉,看起来像是被无道折磨后生生扯下来。
“看,这就是对本君出言不逊的舞姬!生得娇嫩又如何,全西域上下都是美人,她以为本君会怜香惜玉吗!笑话!”他口中信子一闪而出,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本君最先就用脚踩烂了她的脸,然后拔了她的舌头,割了她的耳朵,最后把她手脚和头绑在魔兽身上,让她熬了十二个时辰,慢慢地、生生地扯掉。”
他丧心病狂地大笑,一张脸扭曲至极,旋即阴沉下来,变脸比变天还快,“本君最厌恶,最恶心的,就是那些不自量力的美人。胆敢顶撞我、骗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要把她们折磨致死!”
底下魔族百姓中的女性全都在一瞬把身板埋得更低,浑身狂颤起来。
上官天瑶目眦欲裂,贺夕洪这个畜牲!
立在他身后一个卑躬屈膝的蛇魔脸都快笑烂了,奉承道:“君主息怒!那让你最痛恨的女子,难道不是就在你手中,日日夜夜地伺候你,任你报复吗?难道是这几日君主下手不够狠,不够解气?”
贺夕洪越加得意,大手一挥,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忘了我最爱的夫人。”旋即大吼一声,“把人带上来!”
上官天瑶在石台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夫人?他夫人是谁?
娶做夫人报复泄恨,这哪个正常人做得出来?
众人皆是不敢抬头看,只敢听着声音。
只有她,暗中向高台看去。
不由得瞪大眼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死过去。
几个侍女用力将一个快残废的女人拖了上来,那女人完好的大半张脸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身段也是如出一辙!
这赫然就是照着她的相貌,原模原样刻出来的一个人!
女人一只眼睛肿起巨大的包,泛着青紫色,两个脸颊上数道指痕红印叠加起来,红得透血,嘴角还带着未擦干的血,她颈上、手腕、脚上都扣着沉重的铁链,将娇嫩的肌肤磨损,身上穿着大红色华裙,然而再鲜艳醒目的红色都盖不住她皮肤上的淤青和伤痕。
众人依然头都不敢抬一下,眼睛也不敢向上瞟。
“你们给我抬起头来看好了!”
他一声暴吼,底下子民无一敢违抗,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眼瞳却震颤着不停地向别处躲闪。
“所有贱民,眼睛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