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魔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江夜歌摇头。
“我倒不觉着,她和她师父师兄关系看着可好了。”
沉霜雪在屋里翻白眼道:“还不进来吗,茶都沏好了!”
江夜亭马上隔门回应:“好,这就进来——把你这刀收收,哎呀。”
“哼。你小子,早晚被美色冲昏头,死在女人窝儿里。”江夜歌发狠咒他道。
江夜亭露出一笑,“呵呵,我也正一直想着呢。”
“还不进来吗?我把茶倒了。要睡觉了,啊!”沉霜雪还打了个哈欠。
“进,进,进。沉姑娘热情相邀,我等怎能推辞。”江夜亭忙推开门走进去了。
“嗐!你这个!嗐!”哥哥有怒却骂不出。
两人同步进来,江夜歌看到已经穿好衣服站立候着的沉霜雪后,又一个大步抢先上前,抬起刀横在她脖子上,“我现在就要杀了你这个魔头!”
江夜亭把他持刀的手摁下来,“哎呀,哥,她这不就是恶作剧嘛,这一回回的,没杀人,也没放火,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
江夜歌又把刀举起,横在沉霜雪脖子上,“你无恶不作!”
江夜亭把他持刀的手摁下来,“行行行,咱先把刀放下,有事好好说。”
江夜歌又把刀举起,横在沉霜雪脖子上,“其罪当诛!”
江夜亭把他持刀的手摁下来,“你消停点吧,没看沉姑娘对你多无奈吗,也不怕她笑话你啊。”
江夜歌又把刀举起,江夜亭抽剑,在半空中将刀给挡了。
“哥,咱别闹了,行不。”
隔壁传来墨相逢的梦呓声,“嗯啊……外面怎么这么吵?”
“这还有人?”江夜亭惊觉道。
沉霜雪笑着解释:“啊……哦,这个客栈的墙不隔声音,晚上总是吵的。”
“哦。”
江夜歌知道弟弟的剑有多厉害,撇了撇嘴,这才瞪了她一眼,收了刀,气愤地一屁股坐进圈椅里,出了粗粗的一口气。
江夜亭也找了个圈椅坐下,特意找了一个最挨近沉霜雪的位置。
江夜歌气不打一处来,猛一拍大腿,忍着怒咬牙道:“那既然这次来杀不了你,那我们也没事了,先告辞。”
江夜歌起身要走,却停住脚步,朝门口一偏头,用眼神示意弟弟也走。
江夜亭却假装没看见,玩着手里的坠子。
“啧。”江夜歌又不满。
江夜亭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又把头往门口重重地一偏。
江夜亭脸上更加疑惑,眼睛瞪了老大,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走啊。”哥哥出声道。
江夜亭这才明白过来,恍惚道:“哦,哥先走吧,我和霜雪姑娘还有话要聊。”
“你小子想私通魔族是吧?”
“不敢。就单纯地想和姑娘夜话。”江夜亭俏皮笑道。
“你——”江夜歌又恶狠狠地重复一遍道,“你迟早折在女人窝儿里。”
江夜亭不出声,俊颜上漾起笑意,偏头颔首,以默回复。
“哼!”江夜歌一甩衣袖,威风凛凛出了门,还把本就要坏了的木门重重一摔。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静静地看了她半天,江夜亭才发话。
“沉姑娘,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她换了个更舒适些的坐姿。
“那……姑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继续耐心发问。
“漂泊无依,随遇而安。哪儿都行,哪都能活。”她随意回答。
“哦,我也是个天涯浪子,我懂,世上啊,很多事真不能遂人愿。”
他想到了什么,一笑道:“姑娘这么擅长整蛊人,而且整的还都是高手,连我听了姑娘的事迹,都要拍手称快。姑娘的兴趣所在,真是独特,前无古人后无……”见沉霜雪眼神渐渐冷了,他生吞了后面的话,讪笑两声。
他回正身子,摆手改口道,“不过啊,天天守规矩有什么好的,就是这样玩,人生才有趣哩。”
旋即,他又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专注而好奇地望着她,像个孩子,“说吧,姑娘下一个目标是谁,是什么大事?姑娘放火,不才就去添把油。”
沉霜雪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仙子姐姐你笑了?”江夜亭惊讶,脸上漾起喜意。
门外传来江夜歌一声阴毒的声音,“咳咳!她是魔头。”
江夜亭马上改口笑道:“哦,魔族姐姐,你要多笑啊,好看。”
“咳咳咳咳咳咳咳!”门外那人像是害了肺痨一样,猛咳了一顿。
“哥,有肺病明天去看大夫。”对象是亲哥,江夜亭一转语气为嫌弃道,“还有,站远点儿。”
“哼,没救了。”门外人啐道。
江夜亭接招,假装没懂,“哥你别这样往坏处想,天下名医多的是,什么病治不好,你这点咳嗽死不了。”
江夜歌终于也是被气下楼了,脚步声声声沉重。
“哈哈。”沉霜雪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却也忙止住,干咳两声,“咳咳。”
江夜亭指着门口随意道:“别管他,我哥的性子,就跟他手里那把刀没什么差别。”
再无言片刻,江夜亭也起身要走,“好了,天色已晚……”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分明是泛了白,关怀地道,“啊不,天色已经是早晨了,姑娘今夜还没休息吧,我们就不多叨扰了。下次有缘再会。”
沉霜雪也起身,微微欠身行礼,“江小公子,再会。”
听沉姑娘称他为江小公子,他脸上顿时挂起超级满意的笑容,又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大步流星,步步生风地走了。
这江小公子正直自守,气质卓绝,从闯进来到离开,片刻也不失风度。倒是个会骗女子芳心的。沉霜雪不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