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完,李卢斯侧过身来躲在面具后瞟了我一眼,能感觉到那种视觉接触。
“水开了,你不先泡茶吗?”
李卢斯不知从哪拿出一只木质茶勺,自顾自的舀了一勺水倒进杯里把茶泡上,手握着茶杯继续背对着我。
“华鸢,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不是每一个都有做人的资格,如果说你觉得我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那这件事里只有孩子能称为人。”
李卢斯的攻击性很强,我肯定已经把它排除人的范畴,它能用自己衡量这件事的其他人,其中的隐情我已经不敢想了。
“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孩子是无辜的,这句话了,你用自己作为衡量标准,我很难想象这孩子受了多大委屈。”
“比天还大?比海还宽?”
“华鸢,你的计量单位还真是少啊,没有更具创意的吗?”
“没有,你继续说吧。”
李卢斯举起茶杯放到面前看了一会,没喝就放下了,我想不会是因为戴着面具或者嫌水太烫。
“你可以叫这个孩子小余,他那年十三岁。”
“同一时间,汤印忠在此地就读艺术学院,它的家庭只能勉强供其读书,所以读大学期间就已经开始通过做家教赚钱。”
“汤印忠辅导过很多孩子,每辅导一位学生,它的内心就多一份怨恨,这些家庭殷实的家底令它嫉妒。”
“华鸢,你也跟业像对抗过一段时间了,嫉妒这类负面情绪你觉得价值如何?”
“在借贷人组织里,嫉妒属于上等的负面情绪,得出高价我们才肯回收,流通出去的手段却十分容易。”
“此等好物汇聚成的业像怪物,制作简单威力不俗。”
在李卢斯身后都能感觉到他脸上那种“捡到宝了”的表情。
“汤印忠不出意外的诞生了一阶段业像,起初病症明显,室友向校方反应后,学校给他办理了休学。”
“回到家以后,汤印忠的家人都以为他在无病呻吟,不但没有带他去治病反而以断缴学费为由逼他回去上学。”
“结果可想而知,业像顺利进化到二阶段,它变得很正常,业像把它伪装成了一个完美的学生,平时继续兼职赚钱。”
“汤印忠的家人都以为自己猜对了,觉得它就是没病装病,哪能想到几年后大祸临头。”
“完成二阶段同化的汤印忠就这么继续教着美术课,直到碰上小余一家,小余的家长平时忙于工作,跟孩子相处的时间很少。”
“偏偏小余的父母是只看结果的人,为了能让自己孩子早日步入上流社交圈,为小余请了各种家教。”
“除了美术还有礼仪,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整天学走路会变成什么样,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同班同学都欺负他。”
“汤印忠的业像发现了这个契机,恶念传递出的只有恶念,它为小余准备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用小余作为筹码为自己铺设了一条晋升之路。”
听李卢斯讲到这里,不安的情绪已经让我坐不住了,我能想到的是汤印忠会像自己父母摧毁他一样去摧毁小余。
“操纵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作为傀儡去要求余家去为汤印忠谋取职位,这听着就不可能,你不要告诉我它用了更极端的方法,我不想听。”
“不想听可以啊,那就带着你以旁观者的视角,近距离走一遍小余的经历吧。”
“希望你能有更深层的体会。”
李卢斯站起身将杯里的茶水泼向空中,随后地板渗出海水,天花板下起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