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她慌得又叫住他,“能不能先别?把这件事告诉长辈?”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这次不会有长辈来给你施压。”
当初的娃娃亲是父母之命,而如今,这段婚约再度摆在她面前,却是要?她完全心甘情愿。
她心被一戳。
她的心思?,他真的都?懂得。
雨停了,他送她回家。
到家门口,男人看向她:“早点休息,注意点别?感冒。”
她点头,面颊发热,“那我先回去了……”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丢下一句就?抱着他的外套下了车,快步踩过坑坑洼洼的小水面逃进别?墅,如逃走的小兔子。
良久后他收回深远目光,脑中翻滚着今晚在聊天时霓音的模样,心口余热未消。
另一头,霓音回到别?墅,正好?遇到下楼的霓映枝,对方得知她刚刚去哪了:“在你四哥那边吃饭了?”
“嗯,路上堵车了,离他的地方比较近……”
霓映枝诧异:“倒是难得,最近和你四哥还挺热络的。”
霓音莫名心虚,忙找补:“挺正常的,他回国了,我们都?在京市,自然多联系了些。”
霓映枝笑:“是挺正常的,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
“妈妈,我上楼了。”
她佯装淡定转身离开,霓映枝看着她背影,无奈摇头笑笑,可脑中也不禁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这俩孩子能……也挺好?的?
霓音回到卧室,走到阳台,像是被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雨后的后院景色清丽,可她脑中却一团乱麻。
拿出手机,她试图拨打夏千棠的电话?,可犹豫几秒,还是锁上了屏幕。
算了,这件事太大,她都?不敢对第二人说……
她突然想到之前她最期待的就?是和宋詹有朝一日迈入婚姻的殿堂,分手后,她对他再无眷念,也对爱情和婚姻不再向往。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提出要?和她结婚的,竟然是贺行屿……
今晚贺行屿说,她之所以让他有信任,是因为她了解他的过去。
的确,霓音一早就?知道,贺家的家庭情况比她家复杂很多,贺行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当时贺父就?婚内出轨,在外有了孩子,贺行屿三岁时,母亲那边的公司突遭破产,昔日可以倚仗的娘家不再风光,那年小三上位,贺父抛弃贺母,把小三和生的小儿?子光明正大接进家里,至此成立了新的家庭。
那小三,也就?是贺行屿的继母,为了让贺行屿的母亲没有还手的余地,甚至用手段把她在森瑞的股份夺走,豪门间?权斗肮脏污秽,贺母一朝之间?几乎失去所有,明明是被背叛的一方,最后却落个孤苦无依。
当时贺母为了贺行屿能生活得好?,忍痛把他留在贺家,可是家里有继母和弟弟,贺行屿可想而知生活得会如何,一方面被排挤被冷落,甚至继母明里暗里地羞辱,加上父亲偏爱小儿?子,家里唯一疼贺行屿的只?有老爷子。
贺母活在家庭破裂的痛苦和娘家没落的凄惨中,得了癌症,在贺行屿高考之前因病早逝了,从那时候起,或是更?早时候开始,一颗复仇的种子就?埋在了贺行屿心里。
霓音听父母说,前几年贺行屿功成名就?回国,在京市权利已然能够翻云覆雨,森瑞当时面临严重?的资金断裂,贺父病重?垂危,贺行屿在外人看来却十分冷血,以股份为要?求,才出手相助,并且掀开一早埋好?的线,将贪污政府公款的弟弟送进了监狱。
一夕之间?,风水轮流转,继母多年来让自己儿?子继承集团的梦破裂了。
贺父去世,贺行屿又经过一番家族权利争斗,成功上位,上位后强势肃清继母在集团的势力,甚至把她逐出贺家,不留任何余地,将当年他生母的遭遇完全还到她身上。
如今的贺行屿,身为上市集团的掌权人,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谁曾想,这样的他,有一天会对她说想和她结婚,在她面前一字一句,郑重?许诺。
他说的是,护她一辈子……
霓音转身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托起发热的脸颊,思?绪纷飞。
这天贺行屿和她提完结婚之后,有几天霓音都?没见到他。
像是有意让她好?好?考虑一番,贺行屿没再出现?在她面前,给她过多的压力。
霓音只?把这件事蒙在鼓里,没好?意思?和任何人说起,这要?是往外传,必定要?轰动京市上流圈。
心里虽然藏着事,但工作还是要?做。
第二天早晨,霓音到达片场,几天没出现?的她进入大家事业,导演和制片人等领导翘首以待的,第一时间?上来热情迎接:
“霓音来了啊!”
生日宴后,无人不知霓音的千金身份,大家对她原本忽视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得把她当成祖宗供起来。
大家都?没想到,霓音这么低调,之前被乐箐打压成那样都?还能忍。
领导们和她打着招呼,霓音也猜到了这反应,仍旧谦逊回应,总导演张金笑笑:“音音,你这早都?没和我们知会一声,太低调了,之前有照顾不周得还请多担待担待。”
霓音莞尔:“张导这是什?么话?,您是导演,我们是演员,我们听凭您的调遣是应该的,而且也感谢大家之前对我的照顾,我希望您一如既往严格要?求我,咱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把戏拍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