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没偏瘫的话,应该就是李植李建业偏瘫了。”他笃定地说。
就是吗,不是我。我腹诽,紧接着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李建业偏瘫了?!”
“嗯……”他被我的反应惊住了,“你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本来昨天我要去看看的,结果被别人一棍子抡晕了。
刚醒过来,就告诉我他偏瘫了。
“不可能,他只是昏迷不醒。”我反驳道,“怎么可能会偏瘫?”
“疾医说的。”他说,“救下来的两个人,前天下午死了一个,昨天下午瘫了一个。”
不可能,他不是只是昏迷不醒吗?
怎么忽然就偏瘫了?
“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我说。
我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萧翊死了,李植偏瘫了。
“你去看也没什么用,”他说,“他现在不能说话了、也不能动,就是个活死人了。”
活死人……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不敢相信,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千真万确。”他说,“疾医是我大爷,他跟我说的。”
原来是你大爷的……锅。
“他怎么可能会偏瘫呢……”我喃喃,“不是说醒过来就万事无虞了么……”
“这不是他没醒过来么。”他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要是你大爷成了这样……你还能这样安之若素吗?
“就是,他不是还没醒过来么。”我说,“肯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如果前两天醒不过来,就醒不过来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生死由命。”
我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去,吼道:“我才不信什么生死由命!一定还有办法的!”
他被我吼懵了,“我大爷是大唐有名的疾医,他说治不好就是治不……”
“他放屁!”我喘着粗气,“一定可以治好的,他治不好,我来!”
“你哪儿会……”
“要你管!”我说,扭头就跑。
“疯子!”他冲我说,我听见了,但是根本不想理他。
我跑了两步,忽然顿住脚。
我压根不知道他在哪儿。
一个人跑过来扯住我,我看到是疾医的傻侄子,我刚要甩开他,“我带你去,不然你根本找不着!”
我盯着他,眼泪忍不住又掉了出来。
“诶!你别哭啊,这么大了羞不羞啊!”他说,赶忙从缺胯袍的袖子里掏出来布帕,胡乱地帮我摸了把脸。
“要你管……”我把布帕夺下来,自顾自地摸了把脸,又把布帕丢给他。
我忽然愣了。
我发现我到现在,都还是个“女生”。
像女生一样各种使小性子;像女生一样,一言不合就炸毛;像个女生一样,各种不讲理……
像一个女生一样,需要别人来保护。
明明准备像个爷们一样活下去了……
“抱歉……”我说,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太激动了……”
“没、没事儿……”他一怔,估计是觉得我太神经病了吧……别说他,我都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了。
“大爷行医多年,比你激动多了的我都见过。”他说,看起来是想缓和下尴尬,结果说完之后好像很尴尬了。
“我叫姚訚,今年十六岁。”他挠挠头,傻笑。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萧翊,看到他在“嘿嘿”傻笑。
我差点儿没忍住,我使劲抽了下鼻子,勉强没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