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暗了下来,几乎快要看不清路了。
“咱们回吧,回去再从长计议。”刘翊看着天空,说。
“嗯。”我表示同意,跟他沿路返回。
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我又想到了那天和萧翊赏花回来,他“嗷”的一嗓门、“要饭”的事情。
鼻子一酸,我忙摸了下鼻子。
其实,我对萧翊的感情,更像是照顾自己多年的哥哥;可我却把“哥哥”害死了。
我谢绝了刘翊的提议——他说我俩自己开个小灶。
和他告别后,回到了新兵房间。
推开门,我看到了一群“饿狼”的眼神;原本在外面能听到的吵闹声也忽的就静了下来。
也许是觉得盯着我不大礼貌,他们又都把视线挪了回去。
对啊,现在这个房间是所有新人一起住的。
我抬头看到我睡得那个位置,没有人动;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动,有人帮我把被子叠好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是乱七八糟的。
“建业。”
我闻声、看向声源,是姚訚;他正坐在我的床铺旁边。
我点头,没有说话,我走到我的床铺那边,其他人纷纷让开了。
我不明就里,看着姚訚。
“哦,是这样的,他们都说你跟萧骑都尉是一样的人……”姚訚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自知失言,又赶忙闭嘴。
“是一样的人……又如何?”我说。
我看的出他们对我的态度,说不上仇视,但也算不上友好;那种眼神好像在看什么野兽似的,对,就是在看某种野兽。
而且是那种随时会爆发的野兽。
“说……你跟他一样……暴虐成性……还……”姚訚语无伦次地说,看到我盯着他,索性闭上了眼,说,“还……体罚同僚……有断袖之癖……”
“谁造的谣,给我出来。”没等他说完,我就炸毛了;说我的坏话可以,说萧翊的不行。
他要真是个暴虐成性的人也就罢了,他都已经死了,我不许他们再破坏他的名声。
房间里鸦雀无声。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低着头。
偶尔有一个抬头的,看到我的视线,又赶忙低下去。
我怒不可遏,伸手把旁边的矮桌扯过来,我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没想到居然把桌子拍裂了。
我愣了一秒,扭头看着他们。
他们都惊呆了。
姚訚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慢慢地走了过来,把已经两半的桌子周围散落的、原本应该在桌子上的、李植的棋子捡起来,摆好。
空气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我把姚訚刚收好的、李植的东西抱起来,放在我的床铺头上。
“对、对不起……”一个怯懦地声音说。
我回头,是一个看起来有一米七的男生说的。
他看起来也就有十五六岁。
“是我说的……”他说,忽然走过来,鞠了一躬。
他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造谣的人——因为他看起来特别内向,应该都不怎么跟别人说话。
“我知道不是你。”我说,我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说我可以,说敬云兄不行。”
“谣言止于智者。”我说,“为兵者,应文武兼备,空有一身蛮力,做不得将帅。”
“再找人顶包,被我发现了定不轻饶。”我说,拉门走了出去。
我走向“训练场”,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
训练场的武器模具一直都是不收的,白天耽搁了,正好趁着夜色训练。
我从架子上拿起陌刀,回想着萧翊的动作;“风火轮”我短时间内肯定是学不会了,先练些简单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