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想寒西北旧将的心,那余德光的所作所为就不寒他们的心了吗?!”余荔荔怒呼,甚至直言不讳称起了父亲的名字。
“余兄……”程柳花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你不必劝我了,既是我爹造的孽,我自当承受,便是受了死刑又如何?只是……”余荔荔看向余?菱的房间,顿了下,接着道,“只是阿菱尚且年幼,若是……彼时我真的身陷囹圄、亡命刀下,不知程兄可否让丞相大人劝陛下留阿菱一命,让我托孤于你?”
说着便跪了下来:“我知这是强人之难,只是目前别无它法。我现在也无法说给你什么报答,所以你若不愿意……也并无关系。”
程柳花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余兄这是干什么?我自是愿意的,并且祖父也不同意株连到你和阿菱,正尽力而为保下你们性命。”
“多谢程兄。”余荔荔不顾他的阻拦,行了一个大礼。
“都说你不学无术蛮横任性,如此看来,竟是些不实之言。”赵钰林深看他道。
余荔荔不禁苦笑:“孑然一身倒也不怕什么,奈何有软肋啊。”
“要我说,是软肋,也是遁甲。七殿下常说不知道我为何会跟余兄做朋友,只怕现在也知道了。余兄看似放荡不羁不服管教顽劣不堪,实则心中很是重情义的。”
某放荡不羁不服管教顽劣不堪的重情义余兄:“……我谢谢您。”
随即又想起来:“对了,你刚刚说……有两件事情?还有一件是什么?”
程柳花蹙着眉,纠结道:“这……”
“柳哥哥,你就算现在不说,等他出去了也会知道的。现在说了还可以借着禁闭的这几天平复一下,要是等后面,万一进牢里了,只怕要身心俱伤了。”赵钰林看他似不好开口,便拍了拍他,随即自己说道:“苏将军难产时的药,余德光动了手脚。”
余荔荔蓦然睁大了眼睛。
“他招供时说……苏红玉在世一天,他就要像条狗般被拴在家里一天,永无自由,所以,在她生完孩子之后,给她喝了下血药。”
余荔荔只觉全身发颤,随后喉头一甜,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余兄,余兄,你怎么样?”程柳花连忙扶住他,满脸紧张。
“怪不得!怪不得!”余荔荔悲极发笑,“我就说,虽是难产,但也已经平安生下了阿菱,怎的突然间又大出血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屋内余?菱听到了声音,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坏了,哭着喊:“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余荔荔眼神悲戚,伸手拂上他的头顶:“没什么,哥哥刚知道,原来,爹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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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行重也听说了。
几日来余德光之事已被传至大街小巷,人人唾骂。
“当真想不到,红玉之死竟然是他所为。”穆南洲初听这个消息时,怒急攻心也是差点昏过去,喝了几口水才略为平复过来,随后对穆行重道:“今日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去看下阿荔,不过不要提及此事。”
“是,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在之前穆行重越墙而出后,守卫为了防止再有人进来,便在墙上装了厚厚一层利瓦荆棘,穆行重绕着侯府走了一圈,直至傍晚,终于发现有棵大树可以越过去。
飞身而下后,他径直朝余荔荔房间走去。
房内亮着灯,却没有动静。
穆行重轻敲了敲门,低声唤道:“阿荔。”
“嗯。”
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