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手中一空,池影徊一脸震惊地看着商修生娴熟地抽出弯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声音骤然高了几个调:“我就是想求本刀谱,池少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苗开适时拨开灌木丛现出身形:“我还以为影徊和修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原来就是这点小事,苗开打扰了。”
池影徊这才反应过来:“开少爷也看见了,求人就是这个态度,我哪有给他刀谱的道理!”
商修生并没因此放下弯刀:“我本来也想和池少侠好言好语的,可池少侠不给修生这个机会啊。”
眼见气氛逐渐变得危险,苗开便按下两人的手臂:“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再说祭月节当前,还是要欢喜些才好……”
“滚!”两人转过头来异口同声。
苗开见状只能原路返回,小动作却难掩他失落的情绪。
商池两人松了架势长出口气,感慨幸亏反应及时,否则两人的底牌都将荡然无存。
“没想到都折了一个得意门生了,三当家还是这么喜欢听墙角啊。”池影徊收刀回鞘。
“想不到三当家还敢派亲儿子来查探消息,真是太托大了。”商修生捏了捏眉心。
两人眼神相交,在这一事上竟生出莫名的默契:得找个机会做掉苗开。
密谈被迫中断,两人分两个方向融入节庆的人潮,却又被某种冥冥的指引带到了一处。
复又和商修生汇合的刀铮喋喋不休着:“那个潘棉一直不服输,明明看到笑蔷姐已经点亮满月但还是继续斗舞,最后连苗贽都不给她『折桂令』了,她还在跳个没完。”
商修生的注意全被眼前的巨鼓吸引:“小铮,这面鼓也是给姑娘们斗舞用的吗,为什么比其他鼓大了这么多?”
刀铮听到这个问题兴奋起来:“当然因为这个鼓不是斗舞用的,而是共舞用的。仅次于笑蔷姐的银月第二舞女水融光要和忆诗姐一起跳舞,就在这面鼓上!”
商修生匆匆确认了池影徊的位置,便以同样兴奋的语气回应:“看来这场舞蹈应该比兰笑蔷和潘棉的斗舞更精彩了。”
刀铮翘首企盼二女的登场,对商修生的话语敷衍起来:“看过这场舞蹈,就只等晚上的祭月大典了。”
场地上忽然一暗,众人的喧哗顿时停止,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唯一明亮的巨鼓。
鼓面上独立的少女是苗忆诗。她穿戴着复杂的银饰,站立在唯一的光束中央,却像极了孤独的孩子。
她抬起被银穗掩盖的眼睛,茫然地张望着巨鼓的四方,忽然认定一个方向,踩着银铃的响声碎步跑去。
那个方向也骤然亮起一道光束,身材高挑的女子披着蜡染的蓝底白花裙裳,不带任何声响地靠近苗忆诗。
人如其名的女子一亮相,就有追随者憋不住欢呼漏出几声尖叫,都因为全场的鸦雀无声格外醒目。
水融光靠近苗忆诗后拉起少女的手,带着少女旋转共舞,期间将一把银色的弯刀塞给了少女。
苗忆诗接过弯刀装模作样相看一番,便将其抛回最初的光束中央。
水融光蝴蝶般翩跹着飞过半张鼓面,不经意转过鼓沿某处,点亮新的光束。
苗忆诗追随着水融光的脚步拾起新光束中银亮的蜻蜓发簪,在不间断的旋转舞蹈中戴在了水融光的头发上。
水融光的舞蹈再次滑过大半鼓面,点亮了最后一道光束。
苗忆诗俏皮地一转身,捡起月牙形的耳饰挂在水融光耳上,随后欢快地围着她跳起稚嫩的舞蹈。
这过程中她不断盯着自己的脚尖,明眼人皆能看出她偷偷数节拍的小动作。
漂亮的银饰在水融光身上都失了色彩,成为她轻盈舞蹈中打破无声和谐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