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面前的蛊阵是为杀人而布,苗贽一个从未见过杀戮的少年哪来的谈笑心思?
苗开一面喊着“贽弟得罪了”,一面掐住后者下巴抬起后者的脸,审视其人神色的变化。
苗贽眼底流露出一丝湛蓝的贪念:“一句得罪了就算了吗?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爹的一条狗!”
苗开咬牙切齿松开为操控蛊阵紧握的拳头:“池影徊!”
手指掐诀贴在唇边的池影徊从虫群中缓步走出,和中了贪毒的苗贽异口同声:“开少爷,怎么舍得放影徊出来了?”
拼凑着脑海中碎片的信息,苗开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就知道你和商修生不简单,他杀佟勘隐那功夫都教你了,二当家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池影徊却自动略过这一句:“如果苗贽死了,二当家又会怎么想呢?”
苗开看向面前张牙舞爪一副要吃了自己模样的苗贽,当机立断一记重锤砸晕其人:“现在没事了,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池影徊眼神略低转起拄地的弯刀:“开少爷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问。”
失去了阵型的蛊虫飞回苗开身后,用振翅声模糊了主人的话语:“你真以为自己替他挡了烂桃花,就能在此战中彻底安身吗?”
池影徊插刀入地召来一旁的【除五蠹】:“开少爷不也以为自己投了二当家,三当家和佟家就能保全吗?”
蚕食鲸吞的阵型逐渐恢复,苗开环抱双臂抬头:“总好过某些习惯于过河拆桥的主子吧。”
池影徊感受着【除五蠹】那隔着缠缑犹然沁骨的微凉:“只要某些人闭嘴了,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这层关系。但大当家那边,我可不敢保证谁都嘴严。”
苗开嗤笑:“你不会以为没了苗贽的辅助,我就没法杀你了吧?”
池影徊扛刀在肩卸去《云藏晖》的伪装:“看不出来开少爷还蛮自信的,贽少爷那句话是没放在心上吗?”
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威压,苗开身遭再次浮现了紫金的光盾:“小看别人的代价很严重。”
妖族的气息喷吐而出,池影徊紧了紧握刀的手:“开少爷都背叛大当家了,还用着大当家的东西作甚?”
苗开神情不悦,黑蚁与蝗虫逼近几分:“蛊虫要挑好用的,正如徊哥儿也知道取好用的刀。”
池影徊暗中收回苗贽身上的贪毒:“原来所谓的效忠二当家就是嘴上说说啊,那这效忠也太简单了。”
紫金光芒裹挟组成绳索的『卷平冈』,毒蛇吐信般袭向池影徊手腕,后者腕抖刀斜,带偏蝗虫的攻击方向。
见【除五蠹】未能击穿『卷平冈』分毫,池影徊暗叫不妙,嗔毒于口中氤氲,随时准备放倒苗开。
后者却趁着指挥『溃金城』的空隙带上了气息与【除五蠹】略有相似的面巾,隔绝了池影徊偷袭的念头。
池影徊见状只能身形倒退踩着战场边缘的树干腾空而起,弯刀旋转横劈苗开头顶的光盾。
成群的『溃金城』兵分两路,一群缘木而上追逐池影徊,一群簇拥苗贽远离战场。
苗开凝结复杂情感的眼神落在一刀扑空的池影徊身上:“本来只想陪小贽玩玩的,是你自己找死。”
紫金光盾外双手持刀的池影徊闻言大笑:“那是不是说明只要贽少爷醒了,你就没理由动手了?”
苗开心下一震,侧头看向揉着后脑茫然起身的苗贽:“小开哥,发生什么事了?”
苗开这一分神,紫金光盾便在池影徊刀下化作碎片。后者极为识相地收刀退后:“开少爷承让,影徊胜之不武,心中有愧,改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