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雨晴和商修生母子各抱一只木匣快步走进刑场当中,默契地将木匣摆在一条线上。
苗雨晴侧目一眼身旁呼吸有些紊乱的少年,高声开口:“这小寨主遇刺一事行为缜密布局精细,绝非潘增寿一人能做到的,另一主谋雨晴已经寻来,还请小寨主过目。”
苗忆诗隐隐猜到其中一只木匣的内容物来自何方,捏着酒瓶的手指节泛白:“那潘增寿之前所言并无疏漏,不知四当家从何得知另一主谋踪迹?”
商修生绕过身前木匣靠近高台:“那夜我与潘增寿缠斗许久,发现他撤离时有意避开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另一主谋的所在。”
苗忆诗惊愕审视三天不见的少年,却怎么也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一丝反常来:“万一他只是没想到向那里逃离呢?”
苗雨晴轻轻摇头:“不可能。潘增寿乃外姓,怎可能熟知苗氏所居的地形,他能摸到小寨主住处并引修生进入外族包围圈,一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苗忆诗按下心头浪花明知故问:“那依四当家看来,谁会是这个真正主谋呢?”
苗雨晴等到商修生回身按掌于木匣盒盖才开口:“自然是与潘增寿情同手足、刎颈相交之人了!”
语气笃定,不容置喙。
苗忆诗目光落在商修生所按木匣上:“四当家说除了潘增寿只有一位主谋,那这又是哪位主谋?”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既然潘增寿没有儿子来替他赔偿小寨主和众族冤死的子弟,另一主谋总该做点表示吧。”
语罢抽去匣上木板,提起一颗鬓发灰白神色安详的头颅。
商修生亦是抽去盒盖,拎出一颗发髻整齐的年轻人头。
这下不仅是苗忆诗说不出话,连四下围观的外族都骚动起来。
苗雨晴提着人头却有如提着武器的女武师,四下一扫威风尽现:“诸位怎的不说话了,刚才对潘增寿用刑时不是很能喊吗?”
商修生拎着苗嗣勇的头颅神情淡漠,可当他听到苗雨晴这句质问,还是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变换了落脚点观察商修生的池影徊顿觉一阵恶寒,收了酒壶便要溜之大吉。
商修生的传音却拽住了池影徊的脚步:“别跑太远,我可能撑不住,还得拜托你呢。”
池影徊却不留情面:“你还是靠你便宜老妈吧,我可不敢在她面前晃悠。”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传音:“四当家力寻主谋,是大功一件,只是这先斩后奏又是为何?”
苗雨晴得意扬声:“小寨主莫要误会了,此二主谋乃是畏罪自杀,雨晴不过把消息带过来而已,何功之有?”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哗然,唯有场中站立的二人依然平静。
两个时辰前。
苗雨晴的手离开商修生背心:“现下好些了吗?”
商修生闭眼感受一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苗雨晴转身拿起月牙形的耳饰穿过耳孔,“我去苗雨澄那边,苗嗣勇就交给你了。”
商修生搭在膝上的手捏住了衣角:“可苗嗣勇并未参与那件事,该如何让他自愿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