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星云将师弟引道中厅宽大的石槽前。

“若换往常，你的水木灵根自然难修行，如今有了这水，就容易的多了。”

鸣云伸手在手，略一运动，虽然自己的合尘功十分浅薄，但也隐隐有一股灵力自臂间传之四肢百骸。点了点头，收了手掌，为掌上有水，便在借着衣襟擦了擦。

未想，星云露出鄙夷：

“你既然近了这水，可离我远一些。”

鸣云以为她是恶心妖人们在其中洗浴，笑了笑：

“此水清澈见底，明是活水，不多时一槽水便可换新，师姐倒不必在意。”

星云退后一步骂道：

“我恶心此水，不只是因为有妖人沾染，更因为此水是用来饮牛马的蠢物，修道人若以此水为上，涤尘沐浴，自是不可救药。”

“这水是用来饮马的吗？”

鸣云不敢相信，只为水质如此温润，又是饱含灵气，若用来喂马，那这源头的真水又得是什么程度的所在？”

星云见他发愣，指着石槽边上累累的沆洼：

“这些都是牛马一类牲畜蹄爪踩出来的，可信了吗？”

鸣云定睛细看，果然一丝不差，不由哑然失笑，又气又羞。

星云则提醒他：

“好了，且将婴灵收起来，再行下一步。”

鸣云修的是峨嵋正宗玄门心法，虽于法术一途没有深造，但为拳法出众，不说玄门运用，就是步法也是惯熟的，于九宫八卦并不是门外汉。当下展动阵图，真气运处，精光大造。不远处婴灵为阵法发动，由不住靠拢而来，以为容身之处。

鸣云摄空术自天外天得两般大造，已然从心所欲，随点指将近前婴灵一一收在阵中。为九宫位一气收了九个，却剩下的两个婴灵，其中力量强的灵性不昧，竟然要逃出阵光指引；灵力弱的则之前被同伴挤在最后未能入阵。

星云提醒道：

“你先将九宫阵贴身收藏，余下二婴再作计较。”

鸣云闻声便欲将图收在怀中，后见星云眉头皱动，少年明白过来，将图展开一角纳入颈后。

修炼到鸣云如今地步，身体发肤无一不能操控。当下劲力到处，颈下肌肉自然吸附图帛于肌肤上游走。但见一尺七寸方圆的阵图如被线扯了一般纳入少年人背后肩脊，平平贴身收藏。

虽说鸣云早有准备，可那九宫阵触身如中冰铁，冷得他不禁打个寒战。随即阵中群婴感知鸣云一身纯阳真气，迅速在阵中倒转运动，索取鸣云阳气。鸣云受其累，只得搬运真气相抗。不多时已是头角见汗。

“怎样，这九宫阵可还能主持得过？”

星云话音里透着调侃，心上却有另一番心思。

鸣云一面忍着冻，一面提气回道：

“勉为其难，也算是一段修行，且看我能支撑到几时！”

难得星云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你即仗肉身强横，就看能撑到几时！”

鸣云听出她话风不对，猛然省悟，赶紧依着九宫八卦法门调动真气注入阵内。果然运行一个周天后，本来为强行取真气而燥动的婴灵慢慢安静了下来。

众婴灵已然是世间凶秽，但得九宫倒转，当鸣云纯阳真气注入，阵内自有极阴玄气吐出。鸣云耗费精神收化，虽然辛苦，可一待触悟阴阳，水涨船高，自身真力便在增加。

等数个周天过后，疲惫的少年已能将极阴真气反哺自己，其中五行变化反反复复，重重叠叠，无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