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闻君将纸张都快握皱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质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谢安兰瞥了眼点了点头,肯定道:“像是。本来是抽查文本,可到你这儿了好像是在练字,就连你名字也不放过。”谢安兰指着纸上被红圈圈住的“谭闻君”三个字问道:“你是不是得罪夫子了?”
谭闻君想了想道:“这人这么小气?昨日他拿了幅画让我鉴赏,我告诉他那是一幅精细的临摹画,可……这不是帮了他吗?他这是恩将仇报!!”
谢安兰拍着谭闻君的肩膀扯着调道:“你惨咯……”
“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谭闻君难过抱着头,陷入困苦,发出一声长叹:“这以后怎么办?!”
“哦,什么怎么办?”
这一声音落下,谭闻君才被拉回了现实,她这才感受到肩膀上的拍力已经消失。她小心翼翼转过头,这才发现坐在一旁的谢安兰早跑没影儿了。
谭闻君心中一揪,放下手十分不情愿的抬起头,碰上那双蛇蝎眼后,她乖乖喊了声:“夫子。”
谢商居从身后拿出一个画盒,道:“你看看这幅画真不真?”
谭闻君拉起警戒线,连忙道:“真,保真!!夫子才识深厚不像弟子才识浅薄,夫子拿的定是真画。”
谢商居拿着画盒的手还持在半空,他看着谭闻君的嘴一张一合却始终不接画,心中颇是烦闷。谢商居心中一躁,怒气直接上头,“啪”的一声画盒被扔在了桌子上。
他看着谭闻君账桌上的那支犀角笔,冷言冷语调侃着:“一支好好的犀角笔到了你手上也真是暴殄天物,五个字有三个笔画不对,你怕是不会写字单单只是照猫画虎罢了!!”
撂下话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谭闻君被刚才的话刺中了短处,幼时只有婆婆教她识些简单的字,其它都是她自己一人因为痴迷话本而能装腔作势的说上几句罢了,读认上的倒是没了大问题。
可写上便是她的一生所短,婆婆手不稳不好拿笔,她也不好意思天天去劳烦程书行,只能自己一人照着书上的字照猫画虎的写,写的还算整齐不过也仅次于打眼一看还好,但要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笔画不对,还没有章法,一横一撇就是简单的一条直线。
自卑油然而生。
谭闻君不禁厌恶起谢商居来,可想了会儿这字要是永远练不好那么将是她永远的把柄。
能让人这样一顿羞辱,说白了还是自己有所不足。
谭闻君抬头看了眼持书的谢商居,他眉头紧皱,周身都是一股压迫的气息。
“不行,得练字!!”谭闻君一鼓作气站起身,咽了口唾沫。
她拿起纸笔径直走向了谢招儿。
谢招儿抬头只听谭闻君道:“招儿你可以教我练练字吗?”
谢招儿坐在前排离讲台很近,这句话自然是被谢商居听到了。
谢商居顿了顿,将书都快揉烂了。小鱼以为他又不舒服赶忙掏出药来。
谢招儿看出眼前人的窘迫,赶忙起身让了一半座位,她道:“坐这里来。”
谭闻君见其答应十分愉快的坐了下来。
谢招儿抽出两张不同的纸来,一张写有字,一张是空白。她指着几个字道:“将这几个写下来,我看看你有哪些地方不对。”
“好。”
“不必——”谢商居挡开小鱼喂来的药,转头对她道:“这几日我看看你学的怎样,将诗经《蒹葭》篇默写下来。
“啊——”小鱼脸都快皱到一块儿了,也不知谢商居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奇怪。小鱼只能硬着头皮拿起笔,可落笔时第一个字蒹都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