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警觉地盯着奄奄一息的人。
他声音很沉,说话很慢,每个字说出来都好像很费力,“要是当今圣上知道了会如何处置你们,要是洛城百姓知道了,又如何看待你们……”说着说着他肆意的冷笑起来。
“你也不差啊,为朝中权贵卖命很辛苦吧?”赫连故池嗤笑道。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着回道:“套我话?你还嫩了点。”
赫连故池也不意外他的回答,接过裴恒手中的玉,在他眼前摇晃,“那你还要不要这块玉了?”
“我不过将死之人,要它做什么?”
嚯,还是个有血性的忠仆!
“既如此,那便去死吧。”未等男人反应过来,赫连故池拔出裴恒腰间的佩剑,咔嚓一下,人头落地。
裴恒故作害怕的闭上眼,表情痛苦地别过头,牙缝里不由地挤出话来:“池哥下手就是狠。”
这只是开胃小菜罢了,最想杀的是当日在琳琅酒楼欺辱他的人,一想到把他按在身下作践的两个人以及那始作俑者,就恨不得千刀万剐,抽干了血,叫他们痛苦而死。
沈南初发觉他的情绪波动,揽过他的身靠在怀中,温热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手心,消减他周身几分戾气,让他慢慢的回过魂来。
“就把这人头送去相府去吧。”沈南初出声吩咐道。
躲在暗处的暗卫领了命,将头颅装在事先准备好的木匣里,利索地盖上盖,嗖的一下离开他们的视线中。
两日前,裴恒随身佩戴青龙玉招摇过市,没多久的功夫就甩了那些紧跟他的人,放了个信号让沈南初的人跟随那波人回去赴命的行踪。
倒也不是直接回了相府,一路跟去了暮峰山。
暮峰山地处偏僻,林间鸟兽居多,常年潮湿无光,往深处行去,是一间山洞,洞门口杂草丛生,藤蔓漫布。
接近洞内的机关重重,牵丝线密布洞中,稍不留神便会搅成肉沫。
沈南初安排两名暗卫同自己冒充他们的人潜入其中,过了层层机关的洞穴,便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洞内光景。
山洞大到让人感觉神秘莫测,可以容纳一座宫殿都不为过,里头的布局也井井有条,凹凸不平的石壁嵌着石梯蜿蜒起伏,那正中央悬空的石台上站着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
他负手而立,对着底下千百来名的黑衣死士压了压声,悠悠开口:“之前有叛徒逃走了,本座很生气,抓不到他那就拿你们其中一人作为惩罚。”
随后他招了招手,让身旁的紫衣面具男下去随机抓了一人,倒挂在墙上,挑筋抽血再一刀刀的凌迟,画面惨不忍睹,令人作呕。
“记住了,这就是叛离组织的下场。”
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个个低着头,不发一言。
沈南初眉眼紧蹙,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极力克制心底的愤怒。
“不论如何,那四方玉必须给本座弄到手。”高台上的男人抬起那老而弥坚的左手,五指间有三指戴着不同的饰戒。
那无名指上闪着银光的指戒引起沈南初的注意。
先前在朝中无意间见过左相李不成手上的那枚银戒,也是泛着银光,也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就是这细微之处,加上他那略高偏胖的身形以及那说话偏圆润宽厚的语调,让沈南初断定此人就是李不成。
于是,借此机会,让裴恒再一次戴着玉佩穿梭于人来人往的街市中,而这次,只是为了引出他身边的那位紫衣男人,能问出什么自然最好,问不出也不打紧,就送去一份大礼问候他老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