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峰抵达皇宫时,已是未时三刻。
入夜的宫门早已紧闭,郎峰茫然地站在鹤庆门前。
抬头仰视着这宫墙重仞,不禁心里犯了嘀咕:已经有多久没进宫面圣了?
距离上次进宫还是萧晏登基之时……
新元启始,百官朝贺。
在川夏,新帝登基,黎民百姓着装庄重,可前往鹤庆门行注目礼。
郎峰久违的衣着严谨,举止端正。同川夏子民站在鹤庆门外两侧,透过长而深的宫门,注视着新帝缓缓踏上金銮殿的台阶,直至登顶。
对于帝位落入萧晏之手,郎峰并不意外,甚至早做好了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身为骊妃精挑细选的护卫,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潜伏,藏拙,保护萧晏。
“何人如此大胆,夜闯皇宫!”
郎峰刚上前一步就被守门的士卒拦了下来,锋利长枪交错于他的脖颈前,仅需一步便血溅当场。
郎峰神情淡然,从怀中掏出宫牌,“禁军统领陆令野,求见陛下!”
亮出身份那一刻,守夜的士卒持着的长枪都颤了颤,惊讶之余,立马放下武器,连忙赔笑道:“原来是陆统领,是属下有眼无珠,还望陆统领……”
“我要面圣。”郎峰无情的打断他未说完的话,“劳驾。”
“是是是,属下这就让您进去。”
瞧出郎峰面色不虞,守卫不再废话,领着人便进了鹤庆门。
过了鹤庆门,还要走好长的一段路才能抵达金銮殿,领路的守卫好几次试图和郎峰攀谈,奈何人家正眼都未给过他,实在可惜。
“你回去当值罢,我知道怎么走。”
闻言,守卫二话不说识趣地退下了。
……
八月十二日。
洛城迎来了一场盛世婚礼。
满城繁花,鼓乐齐鸣。
镇远侯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来凑热闹的宾客络绎不绝。
只因这成婚的主角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稀奇得很。
更令人诧异的是,是沈南初与赫连故池。
此刻,闲言碎语满天飞。
轻蔑、鄙夷不屑的话比祝福语来得多。
来参加的,基本是图个新鲜,看个笑话罢了。
“早说了,他们有一腿你们还不信!”
“人都死了还结什么亲……”
“听说因为这事,赫连小少爷和家里闹翻了,不再往来!”
“我若是他父亲,定被气得中风!”
“你们少说两句吧,好歹是人家大喜之日。”
“……”
围观的看客讨论声一阵高过一阵,丝毫不在意这些言论是否会危及自身,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直到赫连故池一袭红装,双手捧着沈南初的灵牌出场,那嘈杂的议论声都要盖过敲乐,刺耳难听。
“这算什么事啊!”
“何等伤风败俗……”
赫连故池眉目轻扬,在众人的讥讽下踏进高堂,轻声低语道:“你看,来的人是不是很多?”
高堂之上,新人与灵牌对拜。
即便是不被看好的婚姻,平日里与这两家交好的大多到齐了。
裴恒带着岁潇一大早便来了。看了很久的热闹,也听了很多不堪入耳的闲话,期间不知多少次为他们争论不休。
直到赫连故池给他们投去了一个眼神,这才安分下来。
司仪端着姿势喊出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引得在场的某些人翻然大笑。
与此同时。
李不成正悄悄的集合一伙杀手将皇宫四处包围,连只蚂蚁都爬不出。紧接着自个又带了不少人直闯北威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