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无言手臂的指尖不由得颤抖起来,眼里有了酸涩的刺痛,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感受到赫连故池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言开始慌了,暗道自己不该多嘴,这一天发生的事换做是他也未必承受的来,还自作主张地想让赫连故池也心疼心疼自家主子……
“公子,对不起,我……”无言低着头不敢看他。
赫连故池回过魂来,放开无言的手,垂眸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道歉之意,黯然神伤道:“没事,你不必自责,我爹……还有阿姐,可安置了?”
无言依旧低着头,艰难道:“都安置妥当了,待过了头七……便可下葬。”
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赫连故池咬牙不让眼泪流下来,声线轻颤,道:“知道了……”
“这期间向统领还来过。”
“向于?”
“是。”
赫连故池心下了然,他来,无非是为了阿姐,先前阿姐提到向于都会害羞得不成样,而且,向于时不时就会路过他家门口,便觉得这俩肯定有戏。
有好几次他撺掇赫连松雪勇敢追了那向于,说不定就成了。
好容易把人说服,准备要主动了,却……
赫连故池双手紧握成拳,嘴脸挂着无奈的笑。
“带我去看看阿娘和南初吧。”
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为逝去的人做什么,唯有珍惜眼下还活着的人。
无言点点头,领着赫连故池出了门。
刚踏出房门一步,就碰见郎峰高冠博带,卸了佩剑,似是要进宫复命。
赫连故池没见过郎峰,不知道他是何人,礼貌性地对他点了个头,郎峰也回了同样的礼。
“陆统领就要回去了吗,身上的毒可全解了?”无言关切道。
郎峰抱拳道:“已经无大碍,劳烦替我跟你家侯爷道个谢,来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话罢,郎峰撑起油纸伞,疾步离去。
见他走远,赫连故池开口道:“他就是禁军统领陆令野?”
无言回道:“正是,还是潜伏在相府多年的卧底。”
闻言,赫连故池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感叹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当真佩服。”
他在父亲的口中听过陆令野的名号,此人行事狠辣无情,性情孤僻,甚少与人交好。
如今一见,除了眉眼上的那道显眼的疤,看起来也并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般长得奇丑无比,凶神恶煞。
果然,传闻都是胡编乱造的。
“走吧。”
赫连故池缓过神,继续让无言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