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圈,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只见他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扶着墙壁,似乎连站稳都很困难。
荆尧连忙起身去扶摔倒在地的丁春,焦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温群也神色紧张地看向丁春,关切地问:“你还好吗?是不是肚子疼啊?还是受伤了呢?”
丁春面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们,虚弱地说:“我……我好饿啊……有没有吃的东西?再不吃点儿东西,我真的要饿死了……”
荆尧赶紧说道:“有的,早上刚蒸好的馒头,群群,你快上楼去拿下来吧。”
温群应了一声,急忙飞奔上楼,跑到厨房里拿了几个馒头,又顺手倒了一壶水,然后端着下楼来。
此时的丁春已经筋疲力尽,连爬楼梯的力气都没有了。荆尧见状,赶忙上前搀扶着他走进屋子,让他直接坐在一楼的椅子上,因为丁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往上挪动哪怕一步了。
幸运的是,荆尧和其他人之前已经把楼上楼下的每一层都仔细地清洗消毒过了,所以地面还算比较干净。
丁春一看到馒头,眼睛都亮了,什么也顾不上了,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手是否干净,抓起来就拼命往嘴里塞。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饥饿像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仔细算算,他已经有三四天都没有进食任何食物了,就连喝水,也只能依靠之前积攒下来的雨水解渴。
然而,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头——再也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雨终于停了。只要等到周围的积水退去到可以涉水返回的时候,他就能立刻赶回安全地带。
有些人已经饿得失去理智,直接冲进别人家里翻找食物,抓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就胡乱塞进嘴里;还有些人则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只能依靠雨水勉强维持生命。
他暗自庆幸自己聪明地藏起了一罐食物,并分成几天来食用,这才艰难地挺过了这段时间。否则,他恐怕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看到丁春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荆尧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关切地说:“你别急,慢点吃,别噎着了。要是不够,我们可以再做点给你。”
丁春吞下两个馒头后,终于感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摆摆手,感激地说道:“够了,真的够了,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看丁春吃东西的时候后,荆尧开口问:“你不是和你的同乡在一起吗?怎么会一个人回来?”
在地震即将来临的前夕,荆尧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担忧。
他深知山上可能会发生各种不可控的意外,因此毅然决定将他们全部放下山去。然而,为了确保矿山的秘密不被泄露,他施展出了一种独特的精神暗示术。
这种暗示将会潜伏在他们的意识深处,如果有人试图说出矿山的情况,便会立刻引发剧烈的头痛,令其无法言语。
丁春点头回应道:“当时我们确实跟随着他一同前行,心想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
原本说好要去找他的兄弟们,但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之辈。他们不仅挥霍光了所得到的钱财,甚至还企图沦为山贼。
只可惜临安县的治安十分严密,小偷小摸还行,想当草寇根本难以存活,也偷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他们只好向村庄进发,地震发生时,他们还正在别人家中翻找财物,结果最终被掩埋在了倒塌的房屋之下。
得知这一情况后,我便决定不再与他们为伍,可他们却不肯轻易放过我,还抢走了我所有的食物。”
丁春继续道:“后来暴雨下不停,水越来越高,尤其是上面好像决堤了,洪水一下子冲了过来,我躲在山,那个水都把树木给冲起来了了,有两个人在水里没抓住直接被冲出去了,幸好我当时找到一个山洞躲避,才没被冲走。”
虽然丁春说的挺平淡的,但荆尧光听着就觉得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可怕了。他们居然已经躲到山上去了,可还是差点被洪水冲走,如果真出了事,恐怕连尸体都很难找回来。
荆尧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说道:“其他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避难了。”
其实,荆尧当时是很想带着那些矿工们一起走的。毕竟大家在山上共同生活了大半年,彼此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
而且,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人多力量大,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可是,他也理解那些矿工们的心情。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就算是没有家人的,也有同乡或者其他亲朋好友。
在山上关了这么久,本来以为还要再等上十年,按照之前的约定才能回家。这次突然能够提前回来,他们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自己的亲人们团聚。
所以,荆尧最终也没有强求他们一定要跟自己一起走。
虽然丁春遭遇了朋友如此惨烈的背叛,但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保住了这条性命,而且他在荆尧这里还有许多工钱尚未结清,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根本来不及将工钱全部结算给他们,只能先付一部分,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荆尧看着丁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于是开口说道:“你还是先去别院洗漱一下吧,其他人暂时还没回来,今晚你就暂且在别院委屈一宿。先好好洗个澡,洗完澡后安心睡一觉,其他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从长计议。”
丁春其实并不想麻烦荆尧,毕竟他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卖给荆尧的,如今也只能听从荆尧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