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下,荀圭把宝剑插在田兴面前的案几上,宝剑一下子就穿过了木板,稳稳地钉住。荀圭坐下,很是真诚地说道:“学长你看,学弟我天生巨力,是以我师尊教我的全是武力,没教我读书啊!”
田兴假装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实则擦去冷汗,这才强撑着说道:“啊···琼崖大儒果然···境界高远,不是我等所能揣度。学弟啊,这个这个,且听我为你答疑。”
然后田兴拿着那张纸,一句一句为荀圭解说,荀圭听得频频点头,这一幕交流学问孜孜不倦的景象,连前来添碳添酒的侍女们,都轻手轻脚,生怕到打扰到做学问的二人。
说了半天,酒也喝完了。田兴说道:“学弟,这就是这几句的解释了。你可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荀圭面色十分欢喜,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学长不愧是稷下学宫的秀才,功底深厚,学问扎实。哎呀,要不是学长教我,我就一直理解错了。”
田兴正在为自己教书育人的成就感沾沾自喜,听见这话,忍不住问道:“哦?不知你以前,是怎么理解的?”
荀圭面色如常,抄起纸张,一条条的开始说:“学长你看,这句‘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我以为,这是夫子在说他对待敌人的态度啊!”
田兴一头雾水,荀圭指着这一句说道:“学长你看,这一句是夫子说:三十个人,才值得我站起来打;有四十个人,我也毫不犹豫上去打;五十个人来,我就要打的他们知道,我才是他们的天命;六十个人来,我就打得他们只会说些我听着顺耳的话,七十个人来,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田兴张大着嘴,震惊得说不出话。荀圭指着下一句:“这一句,‘既来之,则安之’,是夫子对敌人说: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田兴更加惊恐,两股战战想要逃走。荀圭接着说道:“君子不器,就是说,君子动手,不屑于动用武器;“君子不重则不威”,是说,君子不下重手,就没法树立威信!”
田兴左顾右盼想找人解救自己,却听荀圭继续说道:“‘有教无类’,是夫子说,我教你做人的时候,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夫子告诫我们,学了他的武力不学他的思想,就会迷惘;学了他的思想,不学他的武力,就会被人打死。”
田兴拿起酒壶,往嘴里灌进最后一口酒,坐在原地神游天外。荀圭见状,连忙一拍田兴的肩膀,叫道:“学长!”
田兴身子一抖,看着荀圭弱弱地问:“怎···怎么了,学弟。”
荀圭满脸坏笑,指着最后一句说道:“这一句最好了,‘见贤思齐焉’,我以为,这是夫子见了自己手下的一帮贤人,想起了以前暴打齐国国君的往事!”
田兴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指着荀圭怒道:“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你竟敢曲解经典,还,还诋毁我齐国国君!”
荀圭歪嘴,问道:“学长,你说你稷下学宫是我儒门正统,那学宫里可有文圣?”
田兴被带歪了,忍不住说道:“如今只有一南一北两位文圣,我学宫自然没有,这和你曲解···”
荀圭气势十足,一拍大腿站起来,指着田兴:“那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解释!说我曲解经典?”
田兴气急败坏,说道:“你分明就是···”
荀圭心里欢呼:好耶!终于又有机会喊出那一句了。荀圭换上一副欠揍的表情,摇头晃脑地说道:“我师祖是文圣!怎么样,你敢质疑文圣?”
田兴人麻了,瘫坐在地一言不发,于是帐篷里就这样安静下来。
荀圭也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安静的帐篷里,突然传来一声:“噗~”
田兴终于反应过来,瞪大双眼看着荀圭:“好啊,原来你是故意拿我逗乐!”
“没有。”荀圭低着头捂着嘴说道,“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哈哈···”
田兴一个鲤鱼打挺揪住荀圭的衣领:“你分明就是笑我,你笑起来都没停过!”
荀圭很严肃地看着田兴:“学长,我们都是儒生,是讲礼仪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的,你听错了。”
田兴无言以对,松开手坐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荀圭终于仰天大笑起来。
“欺人太甚!”田兴涨红了脸,一把抽出桌子上的长剑,“我和你拼了!”
“哎别啊,闹着玩呢!”荀圭赶忙起身往外跑,“我给大秦增过光,我为儒门流过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师祖是文圣!”
田兴提着剑,咬牙切齿:“你小子还敢说!看剑!”
一人跑一人追,经过大黄时,吃宵夜的大黄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低下头接着吃。
夜幕之中,苍穹之下,兄友弟恭,十分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