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府台的祁老,挥了挥手:“东西放下就行,你先回去吧,”说着一指荀圭:“我还有事和他说。过两个时辰,你再来接我吧。”
荀圭和柳捕头对视一眼,柳捕头压下心中疑惑,行了个礼,坐船走了。荀圭目送柳捕头离去,这才起身,作揖道:“学生见过府台。”
祁老佯装不悦:“如此拘礼做什么,既然是邀你赏雪,就不用在乎老夫的官面身份。快坐下坐下,把酒温上???”
荀圭不知道这位想干啥,讪讪一笑,摆好了炉子,走了湖边舀了一锅水架在炉子上,又取出白瓷酒瓶,两只小酒杯。
荀圭把酒瓶酒杯,都放进铜锅里热了一会儿,才分别给祁府台和自己倒酒。正要举杯敬酒,又听祁府台说道:“还有布帘你没看见么,拿出来挂上啊,这么大的风你不怕风寒啊?”
荀圭无奈放下酒杯,找出布帘,却只有两片。荀圭站着感觉了一下风向,把两片珠帘挂在亭子的西面和北面。重新坐下,举杯。
祁府台不等荀圭敬酒,“嗞儿”的一声先喝了一杯:“哎呀,舒坦。”
荀圭只好自饮。放下酒杯,荀圭问道:“祁???先生,您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祁府台又喝了一杯,这才说道:“荀小子,方家那个彩儿姑娘,长得不错吧?”
荀圭不明所以,顺着话说道:“不错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尤其是那张嘴,不偏不倚正好长在鼻子下面???”
“噗”的一下,祁老一口酒喷了出来。“你小子说的什么浑话!那姑娘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
荀圭心思一转,问道:“您是来说媒的?我说呢,还专门邀我到这岛上来。”
祁老吹了下胡子:“怎么着?你也和那些腐儒一般,看不起商人?”
荀圭一笑:“这话怎么说的,无农不稳无商不富的道理,学生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学生???”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这话说得好啊!”祁老抚掌笑道,“看样子你不反感商人?既然如此,老夫就当你答应了!啊,算下来下月初九正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定在???”
荀圭连忙打断:“祁老!您乱牵红线乱点鸳鸯谱可不成啊!学生暂时没那想法啊!”
“鸳鸯谱是何物,红线又用来干什么?”祁老懵了,但又立马说道:“哎,你小子看着也不小咯,方彩儿容貌不差,脾气也许怪了点,但你一个士子境,管束好她不是轻而易举?何况方家可是巨富,你???”
荀圭连连摆手:“您老快别说了,我叫您祁老,没叫您月老啊!”
祁老停下了倒酒的手,疑惑道:“荀小子,说亲的事我可以先放下,只是这月老又是何人?和???你刚说的鸳鸯谱,红线有什么关系?你莫不是读了什么杂书,可别走入歧途啊。”
荀圭苦笑道:“怎么又走入歧途???不就是传说中掌管姻缘的神???”
说到这,荀圭突然住了嘴。心说坏了!这边不会没有月老的传说吧,完蛋,这一路走过来,我竟然放松了,又没管住这张嘴。
荀圭哽住了,没法说下去。正先想着怎么糊弄下去,只听祁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荀圭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只见祁老盯着荀圭,笑的身份诡异。
荀圭可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您不会认识???”
“老夫祖上是从蜀国搬来的,”祁老笑了一阵,说道:“家祖当年修道不成还了俗,但和青城山那边,一直有联系。”
荀圭的脸垮了下来,怎么到哪儿都有熟人呢!祁老接着说道:“两月前,老夫从青城山那边得知了一个故事,叫做《白蛇》。巧的是,故事发生在我杭州啊,哈哈哈哈???”
荀圭一言不发,看着祁府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老夫托人传信,问明了故事全文,还得知了???”祁府台看这荀圭:“知道了一位荀公子,正是写这个故事的人。”
荀圭抬头看天,你们的人际关系可真广啊,我绕了几国走了这么远,都能认出我来。
祁府台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又说道:“说来也巧。老夫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个《白蛇》的故事,给我杭州增加些景点,给我自己挣点政绩而已。没想到???”
祁府台放下酒杯,一把抓住荀圭的手:“没想到你荀公子居然自己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荀圭被吓了一跳:“祁府台,在下只是暂时不想成亲,并非不喜欢女子???”
祁府台感觉松开手,说道:“荀公子,本官只是,希望你能亲自规划一番,给我杭州划出几处景点,再把《白蛇》的故事传播出去,仅此而已。”
荀圭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给我开工钱。”
祁府台一愣:“方家家财万贯,你又何必???”
荀圭气道:“你再说这个,我直接去别的城里了,随便改个名字给他们修景点,看你哪儿弄政绩去。”
“别啊别啊,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吧!”祁府台连忙说道,“工钱好说,都好说!一个月五两银子如何?你别嫌少,我个人就拿得出这么多了。”
荀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说完,荀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把话题带偏了,祁府台没太注意我说的月老的事情,这位祁府台刚说的,他是认识青城山的,要是被那边知道了月老,搞不好又闹出什么动静来。
祁府台笑着给荀圭倒酒:“荀小友真是好人啊,那在下就仰仗你了,不管要人还是要地,你只管说就是。”
荀圭心里叹了口气,得亏《白蛇》的故事暂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就祁府台这个样子,像极了前世那些为了成绩不管不顾的地方要员。
祁府台搓了搓手,笑道:“荀公子,你看,既然这件事你都答应了,不如,你再把月老的故事也告诉我呗,你放心不差钱???”
话音未落,荀圭猛地起身,两步冲到湖边,双腿一蹬,也不管会不会被冻死,就要跳湖逃走。
就在接触水面前一秒,荀圭忍不住想:“我为什么要会说话呢?要不,我回头把自己毒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