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日阴
今天的风格外大,夜里换了房间的李数辗转难眠。风透过门窗缝带起呜呜声,好似索命的厉鬼,明日注定不好过。李数快到寅时才渐渐睡下,既然成了大夫人贴身的奴仆自然不必跟普通杂役一样两班倒,早早的就去夫人院中换班。所以辰时他才去大夫人院中报道。还没走到大夫人院中,就听见院里有呜呜的破风声,难道这大夫人又在抡棍子打人?
李数走进院中看见大夫人在练枪!在练枪!我勒个去这女人这么猛的嘛?一个女子在舞枪弄棒,李数不敢上前,因为他看到周雨清在院中陪着大夫人,如果大夫人知道他昨日跟周雨清所说会不会一枪把自己给捅死。
“李数”大夫人厉呵一声,便把她手里的长枪横着推送过来。李数连忙上去接住,可是没想到这枪传来的力量这么大,抱住枪的同时,他后退了三四步,两手的虎口被震的生疼。李数缓了一会把枪交给一旁的杂役,跟着大夫人和周雨清走进房中。大夫人一边由侍女擦着汗,一边接过递过来的清水喝了一口,便像个男人一样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厅中央。
李数上前给大夫人作揖请安,但是大夫人和周雨清都默不作声。李数看见了桌子上的十多两银子,心里暗叫不好。便再也不顾及什么尊严了,上前两步又跪在了大夫人脚下。李数心想奶奶的老子这两天成了磕头虫了,老子不要尊严的吗。还想在心里再骂两句呢,大夫人开口了。
“李数,我昨天问你,你不是说不怕我吗?怎么到了雨清那就跟个磕头虫似的,说怕死怕的不行。那你昨天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啊。”
李数臊的呦,脸跟猴屁股似的。
“还把我赏给你的银子全贿赂给了雨清,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夫人、夫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夫人越看李数这孙子越生气,一脚将其踹翻。拿起身边的鞭子就是一顿抽啊,那鞭子上昨天沁染的血渍还没干透,挥舞起来还带着腥味。李数也不敢跑,跪在地上一边哭嚎着一边苦苦哀求。二十多鞭下去李数半条命都快没了,在地上佝偻成一团哆哆嗦嗦,像一条流浪狗般可怜。
“你不是不爱要银子嘛,好啊。雨清银子你拿着吧,昨天给他涨的例钱也取消了,让他滚回原来住的地方去。”
“李数你记住了,我拿你当自己人看,你也要拿出你的忠心。要不是看在雨清帮你求情的份上,你今天可不是这个下场。在这好好给我跪着反省。”
李数这回算是彻底的醒悟了,他太小瞧女人了,也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凭借着上辈子的人生阅历就能把这府里的人当小孩子耍,而且愚蠢至极的还是他执着于上辈子在国企那一套,曲意逢迎、溜须拍马,私相授受、贿赂上官,以为还能像上辈子一样混得个风生水起、衣食无忧,却没想到这盆冷水来的这么快。李数确实在反省,反省自己上辈子一生的所作所为,也反省老天既然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居然还这么不珍惜,还想像前世一样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如果他能够认真对待这份差事,其实细想想这可比他上辈子的起点高很多啊。上辈子就普通工人家的孩子,这辈子呢虽然是奴仆身份,但是你得看在哪做奴仆啊。这他奶奶的是国公府啊,而且这位大夫人也绝非普普通通的妇人。李数暗自下定决心,他要认真对待这份差事,不要因为是奴仆身份就自哀自叹,自己做得好早晚有出头的一天。
临近中午大夫人便打发他回去了,让他明日再来。毕竟是小孩子嘛十三四岁,大夫人倒也没下死手,给他个教训也就罢了。
“雨清,我倒是觉得这人可以栽培,就是太小了还欠调教。你多看管着,总比那些木讷蠢笨之徒刊用。你去看看他伤势给他带上些金疮药,安抚安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