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时立爱抢了把短刃挂在自己脖子前威胁道。
“叮”李彦仙抄起一把筷子,把时立爱短刃打落,身后的士卒马上走上前摁住他。
“把他放开,他舍不得死。”李彦仙叹了口气,这老时头果然目光如炬。
自己让手下稍微漏出一些蛛丝马迹,他就可以断定要被征辟做幕府谋士。
时立爱抚摸了一下凌乱的胡子,小快步走到一旁,搀扶起被渔网困住的完颜活女。
“都统大人,保重。”用短刃解开完颜活女,时立爱向完颜活女拜了拜。
“张荣,把他送到黄河北岸风陵渡,备匹快马和干粮给他。”李彦仙交代一声,再把封书信交给他,在他耳边嘀咕一番,才让张荣找来马匹送完颜活女出城。
跨身上马的完颜活女,狠狠瞪了一眼李彦仙,咬牙切齿说道,“李彦仙,你给我等着,今日你不杀死我,明日我将会把今日的耻辱百倍还于你!”
时立爱皱了皱眉头,完颜活女说到做到的,只是如今还未走脱就大放厥词,那他这个投降,以降换他完颜活女的自由就没有任何存在意义了。
张荣瞬间青筋暴起,李彦仙扫了一眼,又缓缓放下手上的钩镰。
“时立爱,你是一个聪明人,实不相瞒,本将军是有征辟你入军中幕僚的意思,不知你怎样想?”
“李将军,凭什么你认为我会投降你一个无名大将?”时立爱从前不肯屈尊于宋朝,现在也一样。
李彦仙走到他身旁,悠悠地说道,“我要做汉王,你敢不敢做张良。”
他没有问时立爱愿不愿意做,而是敢不敢做,这是一个调谑的信号。
调谑时立爱的胆量,同时给他一个无限的联想。
在我李彦仙这里,文人读书的最高希望拜相封王,立下不朽之功,名留千古,机会就在眼前。
“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你要谋反?”
“不怕。”
“不妨告诉你,三訾山伏击是我李彦仙所做的。当时你就在完颜宗翰身边做军中咨事。
完颜宗翰是我伏杀的,我不仅杀了他,还杀了他两个儿子完颜斜保和完颜设也马。就是如今大宋储君也在我手上。”李彦仙抬起头来,仿佛杀这几个战争狂人不是什么大事。
他昂首看了看夜幕下的洛阳,庄重而典雅。
时立爱震惊看了看李彦仙,再看了看完颜活女。他知道了吗?!
他应该不知道,不然李彦仙又如何肯放他走。
当时的伏击令时立爱差点丧命,要不是早早跳入黄河,凭借几招三脚猫的游泳功夫,恐怕早就丧身于黄河了。
那次袭击突然,精准,确是一个绝好的谋略。
时立爱看了看还在一旁的完颜活女,李彦仙摆摆手,示意张荣把他扶上马,让他离去。
时立爱踱了踱步,在比较衡量着什么,良久才对李彦仙躬身拜道,“愿为将军驱使。”
李彦仙不知道时立爱想通了什么,现如今自己军中确实欠个军师之类的幕僚。
打仗和谋略,李彦仙可不在行。
“起来吧,喝口淡茶歇歇,这洛阳城还有大多事要交代时公。”李彦仙舒了口气,原本他以为还要憋着法子降服时立爱,看来现在不用了。
时立爱想通了一些什么。
翌日一早,李彦仙隆重在洛阳归仁园,时立爱正式对召,行敬幕僚礼。
焚香告天后,一身黑色长袍服,头戴幞头,一片黑条革带,脚穿一双深黑靴子的时立爱,隆重告天后,向主位的李彦仙郑重拜了拜。
“大帅在上,请受时立爱一拜!”时立爱依序行礼。
李彦仙上前搀扶,把时立爱扶到右边的位置,躬身拜道,“请时公教我自处。”
李彦仙如今的地位非常尴尬,说他是大宋将臣。
他又擅自征伐了金人的洛阳,与逃到江南不惜一切代价要和金人说和的赵官家赵构的旨意背道而驰。
说他自立吧,如今仅有洛阳,陕州两城,兵马不过数万。
一旦扯起反旗,不说其它,就是河北西路的三弟岳飞,汴京城的宗泽,都会兴兵讨伐。
正思量间,有一士卒飞快跑了进来。
“报,陕州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