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张公文,老太爷一脸茫然,又略带着狐疑。
他的十几个儿子也围将过来,对着官差指手画脚,外加谩骂和怒斥,想在气势上逼退他们。
姜还是老的辣,老太爷一摆手,按住那十几个狂吠的嫩姜,问官差:
“此地只有军队来征粮,而且我吴氏坞堡也从未纳过粮,你们此番前来太过唐突,不知县衙意欲何为啊?”
为首的官差挺直了腰身,答道:
“县太爷只给我等两份公文,并交代我等必须收齐粮草,至于其他的,下官就无可奉告了。”
“你们县太爷为何没来,我已送过请柬了。”
“巧了,他老父亲今日也纳妾,无法分身啊!不过,他让我给你老带个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财散方得平安长久。”
“哼......”老太爷气得直仰脖,要不是这大喜之日,或许能背过气去。
“哼!财散方得平安?这些年我散给他的财还少吗?他今日竟如此对待老夫,真是豺狼虎豹,喂不饱啊!”
“老太爷莫生气,气坏了你这把老骨头,还如何洞房花烛呢!”
“你这小卒,竟如此放肆。来人啊,来......人,给......给我轰出去!”老太爷嘶吼着,瘫倒在一众嫩姜怀中。
家奴各持刀剑,一拥而上,将官差团团围住。
这官差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拔刀相向。眼见厮杀一触即发,将要给喜宴增些血腥味,添些鲜红色。
一个家奴飞奔进院,口中喊着:“报老爷,院外来了一队官军,说是来监督县衙征粮的。”
“一个小鬼上身,便有一群野鬼登门啊!”老太爷气得捶胸顿足,一个激灵站起身,告示众人他依然阳刚,洞房自不在话下。
一队身着铠甲的官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坞堡,为首者看上去像个将官,虎背熊腰,走路生风,带着几分杀气。
众人见状,纷纷躲闪,无形中助长了将官的杀气,逼得家奴手中的刀剑不住地颤抖。
将官一脚飞踹,将两个家奴踢到两丈外,呵斥道:
“怎么,持刀对抗官府,你们要造反不成?看来今日这吴家要血流成河了。来人啊!缴了他们的家伙。”
十余个兵卒上前,三拳两脚便将持械的家奴撂倒在地。
不容吴家人做出任何反应,将官便大吼道:
“老东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莫非想喜事变丧事不成?”
吴老太爷见状,瞬间没了阳刚,瘫坐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唉!大人息怒!从没有官府来我坞堡征粮,可......可是......”
将官瞪大眼睛,扫射着一个个唯唯诺诺的身躯,说道:
“没什么可是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国家战事吃紧,如今兵马已在厮杀,粮草却迟迟未到。
由谁征粮,征谁的粮,这是国家的事。你们按数缴纳便可相安无事,如若节外生枝,哼......”
形势逼人,老姜与嫩姜纷纷收起辛辣,一个个垂下头来,露出长长的脖颈,已做好被宰割的准备。
他们平日里在自家地界作威作福,如同豺狼,如今见到了更为狠戾的虎豹,只能紧紧地夹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