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双眼始终未离开元同的脸,虽然那里时刻传来善意和慈爱,但她知道,那可能是骗局,曾几何时,屋外那个恶棍也是如此。
当她感到元同近乎粗暴的动作,听到他命令般的口气,噩梦般经历霎时浮现在眼前。她一把推开元同,退到床角蜷缩起来。
她全身颤抖,战战兢兢地盯着元同,眼神被绝望和恐惧牢牢控制着,她不知眼前这个东西,到底是神、是人、是禽兽,还是恶魔。
元同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焦急,言行多有冒失,这才使女人如此警觉,毕竟她惊魂未定,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恐惧。
想到这,元同瞬间和颜悦色起来,“娘子,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让你去惩戒那个恶棍。我想惩戒他,老天更想惩戒他,老天还是想让你来行刑。”
说话间,元同从腰间抽出柴刀,递给女人。
女人一把夺过柴刀,双手握紧,刀尖对着元同,此刻柴刀才是她的保护神。有刀在手,她的身体不再颤抖,蜷缩的身体渐渐打开。
元同向女人伸出善意的手,示意女人道:“走吧,你随我出去。”
女人从床铺里侧慢慢蹭了过来,伸手搭在元同手上,掌心相对,另一只还紧紧握着柴刀,刀尖仍旧对着元同。
元同没有用力,只是用手拖着女人的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手中的柴刀随时会向自己飞来,虽然它曾经是自己的挚爱,如今它有了新欢,随时可反目成仇。
元同耐心有加,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女人。只见女人的双腿从床铺挪下来,白嫩的双脚踩到地面,站直了身体,然后轻轻抬起头。
元同不语,只点了一下头,然后轻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向外屋。女人低着头,胆怯、羞涩地跟在后面,柴刀仍置于胸前,只是刀尖不再对准元同。
女人的脚掌拂过着地面,升腾的尘埃萦绕在白皙的脚面,宛若仙气一般,护送她由仙界返回人间。
来到外屋,二人的脚步驻足在恶棍头顶,盯着那一副五体投地。
女人依偎在元同身后,脸埋入元同宽厚的肩背,只露出一对眼睛。她的手紧紧抓着元同的手掌,身体不自主地阵阵颤抖。
恶棍安静地躺在地面,接受四目不留任何情面的审判,而他全身浓密的卷毛似乎在极力遮掩他的罪恶。他头上的卷毛尤为浓密,好似一个毛球,那张脸就好像在毛球中扣了几个洞,露出狰狞的口鼻。
虽然他的布袴已退至脚踝,而那浓密的黑毛又像是另一条布袴,将其裹得严严实实。他双跨的中间地带,像是用黑毛织成的毛毯,发出狰狞的亮光,不断刺激着元同未发的怒意。
若不是他上身穿着布衫,任何人看到此景,都会以为地上躺着的是一条狗,是一只狼,或是一头熊,反正不会是人。
元同转回头去看女人,脸正好碰到了她的额头,他这才意识到她离自己那么近。
女人迅速直起身,抬头看着元同,双手仍然紧紧抓着他。元同看着她,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羞涩、惊恐和愤恨,原本青白的面容也浮现出红润。
元同拉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示意女人松手。女人不舍地放开手,解放了他的胳膊。元同捡起木棍,再次砸向恶棍。
咚咚咚……又是十几下,管他昏厥与否,元同就是想让这恶棍永远沉寂。
女人在后边看着,感觉那木棍正砸在自己铁石的心上,击碎它坚硬的外壳,露出鲜活。
恶棍胸前传来的沉闷咚咚声,一次次震颤着她初现鲜活的心,每震颤一次,她的恨意便加深一分。
元同刚一停手,只听“啊”的一声,背后传来女人复仇的尖叫,不带有一丝杂音。
她瞬间冲了过去,圆睁杏眼,愤恨地盯着地上的恶棍,双手高高举起柴刀………